乔治安娜坐在自己的马车里,看着车窗外的人群,梅赫伦在法语里的发音是马林,在16世纪前曾经是佛兰德斯地区的首都,16世纪许多政府部门都迁到了布鲁塞尔,这座城市的政治影响力下降了很多。
高利润的羊毛贸易在中世纪晚期获得了巨额财富,佛兰德斯也因此成为了富庶,以及英法等国抢占的地区,如今因为棉纺织业中心位于英格兰,它作为工业中心的影响力也极具下降了。
梅赫伦唯一留下的就是宗教的权威,这仿佛就能说明城中街道上不算多的行人,以及他们的冷淡,虽然法国人拆毁的神学院是鲁文的,在根特至少还摆了一个欢迎集市,让巡视的人们看到了根特的特产。
她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上的火欧泊戒指,她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不论是宴会还是舞会,有很多人会特别关注它,然后和波拿巴手上的戒指做对比,可以很明显看出它们不是对戒。
越是禁止越是想尝试,为了和安妮·博林结婚,亨利八世改变了英国的国教,这样他就不用等教皇同意就和原来的妻子离婚,然后娶安妮·博林了。
可是等安妮真的成了他的合法妻子,他对她的热情很快就消退,直到她为他生下了伊丽莎白一世才有缓和,但最后安妮·博林还是没有逃脱被囚禁斩首的命运,因为亨利八世想要一个男性继承人。
她是以通奸罪被国王指控的,另外她曾被指控为女巫,只是这项罪名并没有成立。
一个讨厌的女人,即便她是王后一样会在群情激愤下被烧死的,或者如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那样被扔出去,除非她在愤怒的民众冲进来之前从密道逃跑,可是这样一来她就和“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的狄奥多拉不一样了。
从1672年6月孤立无援,以至于要靠掘开海堤进行防御,到11月开始发动反击,威廉三世并没有在阿姆斯特丹坐以待毙,至少他拉拢了西班牙和勃兰登堡。欧洲的“游戏规则”和东罗马帝国不同,毕竟狄奥多拉是帝国时代的人。
她刚想想得更加深入一些,脑子里就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恨不得用大脑封闭术将那些杂念给摈除在脑子外面。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意大利的美女们那么想要征服第一执政了。”拉什富尔科夫人看着乔治安娜笑着说。
她觉得自己好像挨雷劈了,紧接着她看着那些没有结婚的年轻姑娘,她们都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有那么明显吗?”她尴尬得说。
“我想你用得着。”拉什富尔科夫人将一条带蕾丝的头纱递给她。
她把它戴在头上,又用它遮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样?”
拉什富尔科夫人看着她呆住了。
“很糟糕吗?”
“不。”玛蒂尔达有些酸溜溜得说“很好看。”
这时马车停了,他们来到了一幢充满了文艺复兴风格房子前,接着车门就被打开了。
她看着那个为她开门的年轻人,他盯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奇似的,张大了嘴站在原地。
“咳咳。”菲格尔在他身后咳嗽着,然后他才回过神来,本来他想伸手搀扶她下车,这事被菲格尔代劳了。
她穿的是一件古希腊风格的长裙,腰上有黄金束带,外罩一件会色的毛边披风,看着很不协调,毕竟地中海比北海温暖了不知道多少,更何况刚下过雨,即便这个庭院铺了石板,上面还是有积水,雪白的裙子落在上面会变脏的。
雷拉很机灵得帮她牵了裙摆,其实乔治安娜更想说的是为什么要穿这件糟糕的裙子。
下车后她才发现守卫不是执卫队,而是埃及来的马穆鲁克,沙比就站在不远处。
“他们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菲格尔。
“我不知道。”菲格尔看着乔治安娜说“这是第一执政的安排。”
她又看了一下,周围一个法国人都没有。
“这里是女总督府,以前是属于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那个被忽略的年轻人说“我是这座宫殿的管理员。”
她没有说什么,裹紧了披风往宫殿里走。
以前布斯巴顿的学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起来都弱不经风的样子,她想不到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苏格兰的寒风其实不输给北海,当然,谁叫她大冬天穿夏装。
这座宫殿中间是哥特式的,两翼是文艺复兴式的,看起来像是拼接而成,她没有住玛格丽特的主卧,虽然奥地利不像荷兰人,觉得平躺着睡会很容易死去,床的大小很正常,不过梅赫伦是家具之城,他们为她准备了一间很时髦的法式卧室,就位于文艺复兴风格的两翼之中的一边。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这不是她的习惯,不过现在她确实需要泡一下,就在她泡澡的时候其他人在外面忙里忙外。
如果他们从梅赫伦出发去阿登森林,那么距离会远很多,抛掉她们这些“累赘”,以行军速度快速前进的话,那么和她从布鲁塞尔去贡比涅所花费的时间其实差不多,只是这样一来需要分头行动了。
他还把马穆鲁克准备好了,乔治安娜总算明白他那张行程表所代表的意思。
女总督的头衔听着确实很诱人,但她很清楚这不过是在梦里,最后的赢家是英格兰,每天在白金汉宫前换位置的禁卫军头上戴着的熊皮帽就是从法国人头上摘下来的。
“她停止流血了。”在微微晃动的马车上,他很平静得说“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当时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但她没弄懂的是为什么约瑟芬四十多岁就绝经了。
你会原谅一度背叛你的人么?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为什么约瑟芬会没有跟着波拿巴去圣赫拿岛了,因为他当年是一意孤行非要离婚,迎娶奥地利公主的。
很多人站在了他的那边,因为约瑟芬在拿破仑前往埃及的时候和一个骑兵在一起,但如果约瑟芬说的是真的,她是为了确定议会有没有人给他设下圈套,让他死在战场上,才和那个骑兵在一起呢?
这样约瑟芬就在履行她的职责,从一开始乔治安娜就不该介入其中,哪怕是“想象”都不行。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泡澡的清水不知怎么变得一片血红,就像她泡在血里。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这场面太眼熟了,让她想起了……托比亚。
西弗勒斯从很多方面都和他爸爸很像,只是他爱穿黑色的,而托比亚爱穿豹纹的丝绸衬衫。
“想我了?”他微笑着说,然后忽然伸手,将她往水里按。
在窒息之前,她想,她到底是谁,是艾琳还是不忠诚的混血媚娃,又或者是那个长得矮矮胖胖,却很受孩子们欢迎的波莫纳·斯普劳特。
你可能很难相信,但不是所有的继母都是仇恨不是自己所生的小孩的,比如波莫纳照顾了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很多年,她已经习惯帮人看孩子了。
这些小孩很多都不会在毕业后回学校,她也不指望他们报答。
有一只小手拉着她,从“血水”里爬起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还没等她来得及问他,他头也不回得跑了。
“玛格丽特!”乔治安娜大喊。
紧接着从另一个门,她的侍女玛格丽特出现了。
“夫人!”玛格丽特看着眼前一幕惊叫起来。
乔治安娜没有让她去追那个小男孩儿,她差点忘了,这是奥地利人的房子,当然会有“恶作剧精灵”出现了。
她刚想从浴缸里爬出来,却发现浴缸边多了不少玻璃渣,她要是光脚踩下去准受伤。
“把我的手镯拿来。”她站在水里冷静得说,玛格丽特立刻照做了。
等魔杖重新在手,她才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
“去你的。”她咒骂着,用一块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她绝不会像约瑟芬那样想尽办法怀孕。
“去你的!”她又骂了一遍,然后爬出重新恢复清澈的浴缸。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