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道上一片静谧,脚步声格外突兀清晰。
就在沈千夏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忽然开口。
“她是我妹妹,也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温雅的声音在夜色中徐徐散开,透着淡淡的伤感,敲击着她的心口。
沈千夏怔愣片刻,轻声问:“那她去哪了?”
司徒澈的步伐依旧向前,可是很明显地放缓速度,脚步声沉重几分。
沈千夏忽然觉得自己往他伤口上撒盐了,能让他忧思成疾,如此耿耿于怀,还是一辈子的遗憾,应该是不在这个世间了吧!
原来是至亲的离开才令他这般,她瞬间便清楚他那种像是与生俱来的冷淡,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懊恼地揉了揉眉心,自己怎么那样蠢,问出伤人心的问题。
她加快步伐与他并排走着,侧首朝他露出歉意的神色:“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司徒澈驻足,随后摇了摇头,“已经刻在心上,再提起也没那么让我恐惧了。”
沈千夏哑然,一时不知道这对他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她轻叹一声:“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必如此介怀,把自己的身体拖累成这个样子,一定也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你还不如将心里的重担放下,这顽固的心疾或许就容易好了。”
司徒澈极浅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若是换作平时,听到这样俗气的劝说,一定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可她的话令他冷硬的心陡增暖意。
他轻轻颔首:“或许不用太久,她就能回来吧。”
沈千夏拧眉,顿觉疑惑,或许还能回来?那就不是她想的那样了啊…
她还想问什么时,地底下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颤动,虽然是极短的时间,可他们还是瞬间感觉到。
如果不是内力深厚,又是非常安静的深夜,此时恐怕感觉不出。
这里距离东郊不远,沈千夏首先反应过来时,司徒澈也猜测出来。
“东郊太子的地盘似乎大有玄机。”
沈千夏赞同地点头,“总觉得那块地神秘不好靠近,这里只是濒临东郊,怎么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司徒澈敛神屏气,再次体会时已经风平浪静,就像那短瞬的颤动不曾发生过一样。
沈千夏淡淡地说:“那里阵法奇特,与雅苑如出一辙,将其与世隔绝般,令人无从查起。”
“既然发现了,总不能坐视不管。”
司徒澈语气淡淡,开始侧身往东边走着。
沈千夏深吸一口气,立刻提起精神,只要是找容夜的破绽,她都很乐意。
东郊那块原本硕大的贫瘠之地,现在汇聚的是容夜的势力,阵法机关皆是最厉害的,凝聚着柳家的半生心血。
世人即使知道它暗藏玄机,却也没辙,那本就是留给容夜的产业。
司徒澈负着伤,且旧疾复发,此时却从容淡定,带着沈千夏在弯弯绕绕的小道上行径。
越是靠近东郊,气氛越发静逸得可怕,连只飞蛾都难以见到,死气沉沉的。
沈千夏怀疑,以前的乱葬岗只怕就是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