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难得地在清晨醒来,沈臻已经收拾好行礼准备去书院。
云层渐渐稀薄,雨有了暂时的停歇,树枝被水珠压弯了腰,院子里铺着满地的树叶。
沈千夏将沈臻送到马车旁时,他忽然回头,朝她弯腰说道:“姐姐,你好好照顾自己,不必担心我。”
沈千夏浅浅一笑:“你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沈臻怔了一下,点头:“嗯。”
她觉得有点意外,他既然已经想起还能如此淡定,对她也是依旧如常。
她下意识地问:“那你觉得我心狠吗?”
沈臻连忙摇头,“姐姐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当时你自己也是九死一生,那种情况如果你乱了阵脚,我只怕死得更快。”
沈千夏闻言,嘴角的笑意漾开,好在自己的真实意图有人明白,他将事情拿捏得清,他的确没有让她失望。
她帮他将行礼放在马车上,叮嘱道:“你娘那些想法你听听就好,不必太放在心上,凡事要开始学会自己判断。”
“嗯,我知道,我可以听你的。”沈臻微微笑着,少年稚气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坚毅。
沈千夏愣了一下,抬眼看着他,“我的你也不一定得全听,是非曲直你自己分辨就好。”
沈臻颔首,“我明白。”
下马车前,沈千夏又说:“下次告假,你直接回听雨轩就是,如果你想去看父亲他们,也可以随时回去,不过不宜久留。”
沈臻说好,没有丝毫犹豫,对她的话都是毋庸置疑。
沈千夏笑了笑:“我不是绝情让你连父母都少接触,柳氏一家都没安什么好心,而你现在还不能保护好自己。”
沈臻眼底流转着黯淡,心底有失落划过,“我也想变得强大能保护姐姐,而不是一直被你护着。”
她低声笑着,随即安慰他:“你不必妄自菲薄,将来总有机会的,我帮你找了个师傅,他会常驻在书院,以后你学习之余就跟他学武功吧!”
沈臻顿时目光一亮,眉宇染上喜色,说话都轻快几分:“谢谢姐姐。”
沈千夏没再多言,与车夫交代几句后,便下了马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望月略微担忧:“小姐,就把小少爷交给一个陌生车夫,还得经过东郊那漫长的路,不会有事吧?”
沈千夏坦言:“没事,车夫不是简单的车夫,而且他们没有闲功夫去对沈臻做什么了。”
话落,沈千夏返回院子,望月微微出神,自己好像低估自家小姐了,她办事向来是很让人放心才是。
就连天麓书院都能安插人进去,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望月露出欣慰的笑意,跟上她的步伐回了院子。
天空一直阴沉沉的,像是在酝酿着下一场雨,云层又开始越积越厚。
当今太子妃是假凤命一事终是没被柳家与东宫压住,闹到了皇宫。
明帝看着面前那些弹劾柳国公,与请求废除太子妃的折子,头一阵阵疼着。
此事弄得满城风雨,允阳连日来的大雨令河水猛涨,事态十分严峻。
民间已经有种言论说是因为东宫混淆凤命,所以导致这种百年难遇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