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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出身一直是他的心病
    柳寄玉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但是神色看上去委屈极了。



    沈桓失笑,拉过沈知知的手,又拉过柳寄玉的手,将两人的手叠在一块儿,还将自己的手放在两人手上拍了拍,好声好气道:



    “你们俩就莫要使性子了,都是十分在意对方的,何苦这般?如今倒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和好如初可否能行?”



    沈知知噘噘嘴,道:“我...我本就没有生气。”



    柳寄玉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很是想把手给抽出来,却又怕引得旁人生疑,还得要做戏给人看,真的是太难了。



    柳寄玉刚想说话,余光就见少年沉着眉目走来,拉过她的手,冷声开口:“不是要写字?磨蹭作甚?”



    柳寄玉瞬间脱口而出:“啊?好,那走吧。”



    沈桓皱眉,看着梅疏玉拉着柳寄玉的手,有些不快道:“梅三公子还是注意男女有别,可莫要失了礼节。”



    柳寄玉很想翻白眼,那他刚才拉她的手,可有注意礼节了?



    梅疏玉淡淡的睨了一眼他,道:“沈公子此话,可是觉得自己做得比旁人还好?”



    这是在讽刺他。



    沈桓没有说话,沈知知倒是看不惯旁的人说沈桓。



    何况,这人还是她一直不喜的梅疏玉。



    见她黑着脸看向梅疏玉,开口说道:“你是个什么身份?敢对我哥行为置喙?想要训斥谁,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柳寄玉磨了磨后槽牙,她上一世怎的是瞎了眼了没发现,这沈家兄妹怎的这般讨人嫌?



    她想了想,刚打算替少年开口,就觉他拉着自己的手,缓缓收紧了。



    她心里一沉,果然,出身一直是他的心病。



    “你...”柳寄玉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少年打断了,见他笑着看着沈桓,“贵府的家风,实在不敢恭维,今日一见,倒也算是开了眼了。”



    说完,也不管兄妹两人脸色有多难看,梅疏玉侧头看了一眼呆滞的少女,拉了拉她的手,转身朝一旁的抄手游廊走去。



    “三哥哥...”



    柳寄玉看着少年冷峻的侧脸,小心翼翼的开口。



    梅疏玉将她拉到渺渺院,看了她一眼,平静开口:“未正三刻我来寻你。”



    柳寄玉还是一脸怔然,寻她?寻她作甚?



    少年见她这幅模样,眼底溢出些许细碎的笑意,伸出手去,轻轻的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淡淡笑道:“不是要练字?便从今日开始罢。”



    柳寄玉揉了揉额头,苦着脸道:“今日是我生辰,三哥哥不如放过我一日罢?”



    “正是今日生辰才如此。”



    柳寄玉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脸疑惑,这是什么理?



    梅疏玉看着她,开口道:“新的一岁,新的开始,你莫要懒,未正三刻可定要起来,若是不然,五日后,我看你如何交差。”



    说罢,少年看了她片刻,这才转身朝一旁走去。



    拢在袖中的手却是缓缓收紧了。



    新的一岁,新的开始。



    不管心里思量裁度多久,下定放弃的决心多少回,可理智都在见到她的时候,轰然崩塌。



    终是舍不得不愿放手,柳愔愔,我逃不了这段情,那你,注定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午后,柳寄玉特意叮嘱了锦苋叫她未正二刻醒来。



    只是,未正二刻,锦苋看着撒娇不肯起来的少女,满心都是无奈。



    未正三刻了。



    梅疏玉蹙眉,提步进了里屋,就见柳寄玉侧身躺在凉席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



    少女乖巧极了,手安静的放在枕边,嫣红的小嘴微张着,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眼下是那颗显眼的红痣。



    梅疏玉站在屋里,就那般看着她,只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脑海里浮现出少女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她性子还未长歪,格外天真娇憨,拉着自己的手,奶声奶气的喊着三哥哥,跟粉团儿似的,又乖又糯。



    “梅三公子,请到外间等候,文房四宝皆已备齐全,我这就喊姑娘起来。”锦苋催着他出去,毕竟少女等会子要起身穿衣了,不妥当。



    少年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姑娘,淡淡开口:“再等会子也无妨。”



    说罢,便抬手挑开挂帘,出了去。



    锦苋看了他背影一眼,扁扁嘴,这梅三公子也实在疏冷了些。



    又听少女嘤咛一声,锦苋转过身来,俯身下去,温声道:“姑娘,该起身来了。”



    柳寄玉蹙眉,又是软着嗓子撒娇,“我不想起来,好姐姐,你莫要催我了。”



    少女声调甜腻,加之屋中寂静,被坐在外间的少年收入耳中,见他眸色一深,复又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可使不得,梅三公子已经等了有些时辰了,姑娘还是快起来罢。”锦苋又催了一遭。



    柳寄玉别的没听见,倒是听见了梅三公子几字,见她眼眸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神色还有些惺忪。



    锦苋见她睁眼了,便问:“姑娘可要起身来。”



    柳寄玉嗯了一声,还有几分不愿。



    锦苋失笑,作势要见她扶起来,少女坐了起来,上好的蚕丝锦被滑至腰间。



    待梳洗好了后,柳寄玉便出了里屋,到了外间。



    “三哥哥,是我不好,让你就等了。”



    说罢,少女还打了个哈欠,眼角泌出些许泪花,她拿手帕按了按眼角,还朝少年笑了笑。



    梅疏玉看着她,开口说道:“无碍。”



    柳寄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文房四宝,噘了噘嘴,却也没说什么。



    少年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她,说道:“你写一张字,待我瞧瞧。”



    柳寄玉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应当是午睡睡得深了,如今倒有些精神恍惚,且口中无味,还有轻微的头昏脑涨。



    不过虽是这般,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拿笔蘸了蘸墨,提笔写起字来。



    少年就坐在一旁,也没看字,只顾着看她了。



    过了一会子,梅疏玉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不多时,见他手中端着一个碟子,碟中放着蜜饯。



    柳寄玉也恰好写完了一张字,刚将笔搁在砚台上,就见自己身前的桌上多了一碟蜜饯。



    她有些欣喜的抬头,见少年面色平静的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拿过她写的字,仔细看了起来。



    少女眉眼弯弯,拿起蜜饯放入口中,十分满足。



    她自小便有这个毛病,午睡起身来,会觉不适,若是得了一些甜腻的糕点或是蜜饯之类的,会好很多。



    原来他一直记得啊。



    柳寄玉心里暖洋洋的,眼底笑意愈发明盛。



    “柳愔愔!”



    云如眉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见梅疏玉在此,便越发激动了,“梅三哥哥,风筝可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