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什么事”景舞认真想了一下,实在在不知道白天有发生什么值得自己生气的事。
叶庭深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故意掩饰的意思,她真的,毫不在乎。
“没什么,我睡地下,你睡床上吧。”
“哦。”
一年的相处,让景舞知道,叶庭深此刻有些生气。但他在不开心些什么呢景舞想不通,或者说,懒得想。
第二天,还未到用早膳的时间,宁初染便一身鹅黄羽衣的出现在了景深院中,活力四射,好不可爱。
“公主,宁姑娘在外边等你。”承画硬着头皮,顶着叶庭深的目光打破两个人宁静的早晨。
“告诉她我马上来。”景舞并不想怠慢宁初染,毕竟有初词院里相处的情分在,不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在掩饰什么,她从未伤害过自己。如今既然来了,就该好好招待她。
“阿绎今天我们去逛街吧二师兄你也一起吧”宁初染上前拉住景舞的手,看着叶庭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手头还有许多事未处理,让承墨跟着你们罢。”如今小舞的腿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
“二师兄从前在山上时,你就很少陪阿染下山玩”叶庭深的拒绝,让宁初染很是失落。
“初染难得来,你真的走不开吗”景舞唤絮儿拿了手炉给宁初染抱着,看她憧憬的样子,终是朝叶庭深开口。
也不知道面对他自己心尖上的人,到底在别扭什么,怎么会拒绝呢
“走罢。”
叶庭深明明改了口,宁初染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抱着暖炉的手渐渐捏紧,关节都泛了白。
以前只要二师兄说自己有事,不能陪她下山,无论她怎么求,都没有用。
冬日的寒风也吹不散京城的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叶庭深所到之处,处处都是向前凑却又不敢靠的太近的姑娘。景舞暗暗扶额,其实不叫叶庭深出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先去如意楼吃点儿东西吧。”念着景舞晨起还未用膳,她的胃怕是受不了,叶庭深便带着两人进了如意楼。
“叶将军稀客稀客楼上请”能在这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那都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如意楼的老板亲自出来迎了叶庭深。
“二师兄我想喝莲子粥”
“好。”
“景舞你也有今天啊”
三人刚上到二楼,就看到美男陪伴左右的景音。
那两名男子景舞不认识,但也知道肯定是官家子弟。听闻景音被叶庭深当街拒绝之后,便自甘堕落,云妃愈发着急为她再找夫家。
于是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公主景音经常和男子到处吃喝玩乐。
“阿绎她是谁啊”宁初染本走在叶庭深的身后,此时探出身子来看着景音。
“没什么,我们换一家酒楼罢。”
“景舞你以为他不娶我就会喜欢你吗你错了哈哈哈哈哈他娶的只不过是你背后的权利,他娶的是父皇的圣旨他的小师妹来了,你这将军夫人以后怕是要空有其名了吧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景音的癫狂引了好些人探头围观,但能在如意楼吃饭的,都是有点儿眼力劲儿的,还没有人敢真就裸地凑上去看热闹。
“当时不是叶庭深主动求娶的吗”
“那有什么说不定是被逼得呢”
“看见叶庭深身后那名女子没,我可听说了,她是叶庭深青梅竹马的小师妹,那模样虽不如嫡公主,可也是万里挑一的,没准叶庭深真正喜欢的是她呢”
“就是,叶庭深什么时候让女人近过他的身,那小师妹就可以”
周围的窃窃私语让景舞觉得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越求安生,越不得安生。他被逼娶她,她就很想嫁吗
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景舞刚转身,手却被拉住了。
“我叶庭深娶妻只娶心中所爱,另外,我想二公主大概很是怀念在你二哥府上滴水未进的日子。”
他的追妻之路已经够坎坷了,不能再有更多的误会。
“你以为你们还能再关我一次吗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会加倍奉还景舞,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公主别生气,别生气。”陪在景音身旁的两名男子,一边出言安抚一边给景音倒酒。
那猥琐的样子,景舞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滚”挣脱叶庭深的手,景舞径直走到那两名男子身旁,将他们手里的酒坛子打落在地上。
不过鼠狗之辈,听到景舞的话,知道眼前之人惹不得,立马窜逃。
“怎么,你又看上他们了就像之前骗我说不喜欢叶庭深一样,现在又来抢他们了是吗”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景音手里的酒照着景舞的脸就泼了过来。
只见黑影闪过,叶庭深速度之快,竟将酒全部挡了回去,堪堪落了景音一脸,好不狼狈。
“景舞”发了疯一样的怒喊。
“走吧。”景舞觉得景音真是没救了。她虽本心不坏,却也实在马虎。
“叶将军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我们招待不周”直到出了如意楼,老板还是一直在道歉。
“没关系啦,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女人的错”宁初染笑眯眯地安慰老板。
得了宁初染的话,老板总算安下心来。
“阿绎,刚刚那位女子是喜欢二师兄吗”三个人并排走在街上,宁初染绕过中间的叶庭深悄咪咪地问景舞。
“是,这京城中与她一样喜欢你二师兄的,太多太多。”
“那你呢”宁初染刚问完,就听到身后一片惊呼,感觉到自己被二师兄腾空抱起,放在了马路边。
只见景音撩起马车上的帘子,笑得好不开心。
“看到没有景舞,这种情况下,你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景舞用轻功有惊无险地躲开景音让白横横冲直撞驾过来的马车,才落地,就听到景音的奚落。
马车狂奔而去,落入景舞眼里的,是路对面,叶庭深抱着宁初染。
担心的,小心翼翼的。
突然有一种叫荒凉的情绪弥漫开来,拉扯着她的思绪。
就算她明知道,宁初染不会武功,更需要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