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正在一边忍着头晕,一边帮付寒秋疗伤。令她诧异的是,剜掉那些坏死的肉的时候,付寒秋竟然没有喊叫,甚至坐着一动不动的,十分配合。关键是,长白还没有用麻药,因为付寒秋坚持不用。
“如果太疼,你可以喊出来。”
长白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一头冷汗的付寒秋。
“喊叫无用,不如叶小姐陪我说说话吧。”
明明是在割他的肉,他却不知疼痛般的盯着长白,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你想聊些什么”
佩服于他的勇气,长白觉得眼前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泛星湖上你救了落水的我,这次你又救了我的腿,两次,你都没有问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落水,为什么腿伤会有这样的烙伤。”
可能是太疼了,他说话有短暂的停顿,长白手下动作又轻了一点。
“我只管送到我眼前的病人,其他的与我无关。”
“你就不好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管是落水还是这样的烙伤,你都可以找别的大夫来医治,而且你们付家是江南首富,应该有的是好大夫,但是你偏偏找了我,显然就是不想受伤的消息被扩散出去。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去好奇”
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打听的事情,她明明一开口,付寒秋就会说给她听,但她偏偏不问。
“叶小姐通透,怪不得我人在江南时,就常常听到有人说,王孙贵胄们想要找当家主母,长安城里叶长白是不二人选。”
“我从未听过这样的传言。”
“哈哈哈哈,他们自然是不敢造次到你的面前。”
这样的钻心之疼下,他还笑得出来,长白突然有点儿明白帝辞为什么会选他做继承人了。一个人对别人狠容易,可是能对自己狠的人,少之又少,单凭他能做到这一点,他就不会是个普通人。
“好了,近日不要碰水,你的腿需要不断换药,我会配好药,你让丫鬟帮你换就可以了,记得一日两次,早晚各换一次。另外内服的药有几种药材很稀缺,市面上没有,我写个方子,你让人去我家拿,我会和管家提前打好招呼的。”
“好,叶小姐两次仗义相助,付某不胜感激,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不必,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用急着拒绝,我的承诺会一直作数,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
长白狐疑的看了看付寒秋的腿。
“你正发着烧,我也伤了腿,咱们两个都不适合走路,我坐马车送你,不是正好吗”
付寒秋顺着长白的目光看了看腿,也不尴尬,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回去吧,反正这里离我家也没有很远不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离你家不远的”
付寒秋讶异的挑了挑眉,她的聪慧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想,明明是蒙着眼睛被带来的,竟然不慌不乱还弄清楚了自己被带到的大概位置。
“运气好猜到的。”
她对于自己如何知道的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因为她这会儿晕的有点儿厉害,实在是不想多说话了。
“你猜的不错,这里离你家的却不远,但你这会儿状态真的不太好,不把你安全送到家,付某心下不安。”
“那走吧。”
长白也不再坚持。
坐上马车的一刹那,长白不禁在心底感慨,付家这江南首富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马车坐垫上的绣花都用的是金线
没有了来时的故意绕路,马车走了不一会儿便到了。
“叶小姐,看来你消失的这一会儿,倒是惊动了不少人。”
长白顺着付寒秋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自己家门口站了一堆人。哥哥,展家兄妹,甚至连景慕哥都来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担心莫名消失的她了。
“哥,我在这儿。”
长白撩起窗帘喊了一声,朝窗外挥了挥手。
“长白,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们了”
展沉砂一看见人,就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
“叶小姐去我府上坐了一会儿,倒是平白让大家受惊了,还望叶兄不要介意。”
付寒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竟像从未受过半点儿伤一样。
付寒秋原来是他把长白带走的,他不在江南跑到长安来做什么展云天看着付寒秋,脸色实在是不好。
“付兄什么时候来的长安我竟不知,长白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叶长朝一看是付寒秋,从容地笑了笑,接了话茬儿。
“从前在江南时,机缘巧合见过一次,当时展兄也在的。”
付寒秋看向展云天,神色里有一种莫名的挑衅。
景慕一看这场面,得,有的斗呢,赶紧想个法子开溜。
“付公子来京城,有空去景府坐坐啊,我父亲可是相当欣赏你,只是今日我有急事,不能久留,就先走了。”
“好,他日付某定当登门拜访。”
景慕开溜了,展云天一腔怒火,叶长朝却是很清楚自己得把控大局,付家是皇商,父亲在某些方面也有来往,而且尚没弄清楚付寒秋的来意,这会可不是吵架问罪的时候。
“付兄这还是第一次登我叶府的门吧,里边儿请。”
“哥,他就是送我回来的,今天就算了,下次再请他来家里坐吧。”
长白被展沉砂搀扶着走了过来,她心下清楚付寒秋这会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又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腿有异常,如果去家里坐一会儿,又要来回走那自己给他医治的效果可要打个对折了。
长白是从付寒秋的病情出发考虑这件事的,可是落在旁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付寒秋送她回来已经很让人怀疑会和好奇,这会儿她又出言干涉付寒秋的去留
“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你回去吧。”
长白没察觉到周围这几个人看她那古怪的眼神,又对着付寒秋说了两句。
“好,那我下次再来,你好好休息,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可别再发烧了。那我就先走了,叶兄,展兄。”
说到展兄二字时,看向展云天的眼神简直就是裸的宣战。
“既然如此,付兄慢走。”
叶长朝只能假装看不见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把礼数做全了。
“长白,你和这病秧子很熟吗”
付寒秋的马车刚一离开,展沉砂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发问,这个什么付寒秋一身病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长白什么时候还认识了这么个人好端端的去他府上做什么她现在简直有无数个问题等着长白。
展云天也有很多的问题,但他只是看了看长白,一语不发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