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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莫邪心事
    “你竟为了帝辞将多年武功毁于一旦,莫不是心里有了他”

    莫邪看着昏睡中的景舞喃喃自语。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也曾和她单独相处过,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莫邪觉得自己总是看不透景舞,看不透她的心。明明活的那么坦荡,可是那颗心莫邪怎么就是看不清呢

    从前觉得她喜欢叶庭深,可是如今却为了帝辞不惜内力尽失。莫邪认为自己算是了解景舞的,在他眼里,景舞还是对自己的一身好武功引以为傲的,那一身武功,练了那么多年,并不是说丢弃就能丢弃的,可是景舞为了帝辞,竟这样干脆。

    景舞,你的心里到底装着谁呢

    呵莫邪自嘲的笑了笑,不管现在景舞心里装了谁,总之不是他。他听到景舞传功给帝辞的消息都如此震惊难以接受,不知叶庭深听了会作何感想呢

    莫邪看着景舞,忽然很想世间万物就此停住,就留在这一刻。

    莫邪其实很讨厌战争,讨厌权谋,也很讨厌与一群女人虚与委蛇。可他的父王却叫他一定要忍耐和隐藏自己的情绪,越是不喜欢什么,就越要装作喜欢。

    莫邪对莫单的感情很微妙,既敬重又畏惧,既爱,又恨。

    莫邪自小就很聪明,父王要他把这些聪明放在政事上,可是莫邪不上心,因为他不喜欢算计,不喜欢打打杀杀。莫邪越长越不俗,父王就让他去征服那些可以为古罗族所用的女子,那些女子或是非常精通巫蛊,或是重臣之女,美的丑的都有,莫邪不愿意,因为他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很神圣,不想就这么糟蹋自己的爱。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反驳莫单一次,莫单就往他房里送几个女人。他不愿意,莫单就给自己的亲儿子下合欢之药。莫单很懂得如何击溃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莫单往莫邪房里不知塞了多少女人来磨他的性子,直到他听话去做那些他不喜欢的事。

    莫邪从前没这么爱笑的,也和妖艳两个字沾不上边。在他觉得久远的已经快淡忘的那些日子里,也是有人用朗月清风四个字来形容过他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邪就成了妖艳邪魅的代名词,莫邪的名字出现的地方就永远都和女人脱不了关系。妖艳这个词语,天知道莫邪有多厌恶。

    成天被迫和那些女人厮混在一起,莫邪觉得自己好脏啊织涯之所以能在莫邪身边待这么久,成为莫邪的心腹,就是因为织涯有些手段,能凭巫蛊之术解决那些女人,让他清净。

    这些隐秘的心事,莫邪从未对人提起过。可是越是想隐藏,就越是刻骨铭心的记着,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无法直视自己,他觉得不堪,恶心。心里已经恶心的无法承受了,脸上却还是要笑着。

    就这样,他成了一个爱笑的惯会哄女人的的风流男人。他习惯了笑,越是心里有事便越笑的灿烂。

    莫邪第一次看见景舞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就是干净两个字,他从来没觉得有哪个女人像她那样干净过。或许是因为她的一身白衣服,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淡然的带些冷漠的气质,就像一块儿冰一样。又或许,是因为景舞的直接。总之,莫邪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的后果就是当年在往生林里明明可以直接连景舞也抓了,利用景舞来逼叶庭深退兵,可是莫邪却没有这样做,最后落到被父王责罚,其实可以派别人但偏偏派他去景国做质子。

    莫邪看着昏睡中的景舞,心想,如果他能在干干净净的年纪遇见她就好了。

    莫邪曾在心里发誓要从叶庭深身边带走景舞,如今人当真带回来了,可却不如他料想中那般喜悦。屋里只有他和景舞的时候,景舞甚至还在昏睡着,都能叫他觉得自己不配。他看着景舞,便会想起那段不堪的时光。

    莫邪曾觉得景舞是他渴望的光,可是这光如今却照的他无处可躲,每时每刻都要直面那个在女人堆里挣扎的自己。原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景舞,你说叶庭深这一生就没有不能宣之于口无法示于人前的痛苦往事吗他就一直活得光明磊落吗”

    “如果是这样,我倒有些羡慕他。”

    莫邪自问自答。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很想知道,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叶庭深身上,他是会觉得自己配得上景舞呢,还是配不上呢不,不必是叶庭深,帝辞也可以,展兮也可以,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可以,莫邪只想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他深陷泥淖,不能自拔,便想把那些人都拉进泥里看看,看看他们是否能独善其身。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莫邪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来。

    “谁”

    “王子,景三公主该喝药了。”

    下午为景舞拔箭的医师在门外用食盒提着药碗说道。

    “进来。”

    医师推门走进来,很知趣地将食盒里的药碗拿给莫邪。

    莫邪舀了一匙药吹了吹,微微拧眉,“好酸涩的药。”

    待正要往景舞嘴里喂,却被医师喊住了,“王子等等”

    “怎么了”

    “王子说酸涩”

    “怎么,如此明显的酸味你闻不出来”莫邪将药碗递还给医师。

    医师接过药碗闻了闻,大惊失色“王子,这药被人动过手脚属下所开之药熬煮过后绝不该有酸味”

    “我记得我嘱咐过她的药你得亲自看着。”莫邪坐在床边,修长如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叩击着床缘。

    他虽然问的轻描淡写,但医师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王子明鉴,开方子,抓药,熬药,属下全程亲自执行,绝无放松懈怠”

    “好好想想,这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人来过比如织涯”莫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是了,抓药的时候织涯姑娘过来说帮我一起称,可是当时属下绝不敢让药材从他人的手过,只是让她帮忙掂称而已。”

    “蠢货那就足够她动手脚了”

    “王子恕罪是属下不察,还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医师真是快要疯了,他向来和织涯姑娘无冤无仇,织涯姑娘何以如此狠毒,竟要用他的手害景三公主,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织涯,很好。我的警告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莫邪在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