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灾情影响,拳馆收徒并不顺利。
陈志诚还是那两个徒弟,一大一小,大的十三,小的刚满十,两人倒是对肥皂小分队的活儿特别感兴趣,被陈志诚严厉批评了好几次。
她去找陈志诚的时候,恰好是几个徒弟在练拳,包括阿坤和阿明。
气氛有些压抑。
几个徒弟表情严肃,目不斜视。
陈志诚给几人示范个动作,一边解说道:“双腿分开,稳扎稳打,膝盖弯曲,不能超过脚尖,臀部要往下坐,但绝对不能塌腰,站稳以后再出拳,哈——出拳时吐气,回拳时吸气……”
本来是站着看热闹,不料陈志诚一抬头。
“来,上次教你的那些,给我打一遍。”
陈志诚教学课程是真严格,她这个临时插班生,已经萌生n次退学的念头。
况且,她已是老胳膊老腿的年纪。
硬着头皮上,打了几下,陈志诚突然过来。
虽然放缓了速度,她勉勉强强是接上了。
“再接再厉!不可偷懒!”
“是……陈师傅,我来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再扎个两刻钟的马步。”
只好“噢”了一声。
陈志诚进屋擦把脸,刚一走,阿坤的声音立马传进她的耳朵:“偏心眼。”
她瞅了眼阿坤,嘴里“哼”了一声。
阿坤四人又给加了任务,几个孩子监督他们,陈志诚则让她进了屋,里面刚刚生了炉子。
“天儿是越来越冷,不知道会不会下雪,上一次,还是十年前的事。”
陈志诚给她倒了一碗热水。
她捧到手里:“陈师傅,咱俩之间就不兜圈子了,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谈个合作。”
“合作?”
“除了我,还有其他商户找你运送货物吗?”
“这倒是没有。”
“这是正常的事,非常正常,因为院门牌子挂的是拳馆,唉,现在不如早些年,拳馆生意不那么好做。”
陈志诚跟着“唉”了一嗓子,双眼盯着炉子,眼中却没有神采。
“帮我运送货物,应该算是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吧?”
“你这是帮了我大忙!”
“今后,会有更多的货,会走更远的路,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合作下去。”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但是,光是现在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徒弟肯定要收,看样子得到明年去了。”
“陈师傅,我有个法子,能够让你不忘初心,开拳馆收徒弟,同时,也能解决徒弟们的生计问题,这就是我说的合作。”
陈志诚的手一把搭在自己脑袋上:“怎么个合作?”
“咱们一起开个镖局。”
“什么?什么镖?什么局?”
“所谓镖局,就是替人运送货物,从一地至另一地,从中收取一定的费用,货物多,路途远,价值高,咱们的收费自然就高,当然,为了安全,开起来的近几年,应该只会走淮安附近一些地方。”
“不就是像现在这样?”
“除了我的货物,我们还接其他商铺的货物。”
陈志诚却是“啪”一声,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瓜子:“这可是个大买卖!”
“拳馆依旧收徒弟,等满三年,他们就可以跟着队伍去走镖。”
“这……总比去酒楼青楼的……唉,也要看他们的意向。”
“不,咱们不白教徒弟,来拳馆学习的,一律进入镖局,今后都是镖师,如果要去其他地方,咱们就不收呗。”
陈志诚忽然笑了起来:“柳掌柜就是柳掌柜。”
“陈师傅好好想一想,树挪死,人挪活,也不让你放弃拳馆,咱们是为了让徒弟有个新的出路,只要镖局发展起来,慕名而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陈师傅可是桃李满天下咯!”
“哈哈”笑了两声,陈志诚直摆手:“桃李满天下,那是说的人教书先生,咱个大老粗……”
“话又说回来,咱们应该怎么做呢?”
陈志诚收了笑:“不知柳掌柜有何高见?”
“陈师傅这边需要敲定两个板块,第一,生源,不是说现在,明年吧,徒弟得招起来,咱们第一批镖师,今后都是要做管事的人,所以得挑精,第二,道熟不熟,得靠脚走。”
“确实如此,压货不是个简单活儿,即使是走官道,免不了碰上几波匪盗。”
“咱们得多走几趟,走熟了,再带徒弟们走。”
“这,我得找人才行。”
“我这边会解决通关路引,来年,再找个当街的铺子,钱,我会想办法。”
要开镖局,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铺子,需要一个临街的院落。
到时候再找机会跟其他商户合作,或者说找把自己的货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这里面还需要许多关系。
“孙管事他倒也适合。”
陈志诚提到孙大,孙大跟他们走过多次货,像某些陷阱,他多是一眼就能识破。
她笑起来:“孙大是自然要加入的嘛。”
事情大致是谈妥了,具体怎么分成,这个等镖局开起来再说。
“对了,还有个重要的事没说,那个……最近,我准备去一趟西南,能尽快帮我找几个人不?”
“西南一带,那里可是山路崎岖,出了名的险峻之地。”
“不止是西南,如果可以,还会往南再走一些。”
“为何?”
“南边暖和。今年寒冬,我要去那些地方看看,有没有好东西,能够带回来。”
“去多久?”
“只去西南,至少得有两三月,不一定能够赶回来过年,你最好跟兄弟们说清楚。”
跟陈志诚谈好以后,立马得去一趟洪家村。
在她去洪家村路上时。
洪家村一间屋子前,孙大桥步行略显艰难,怀里还抱着一样东西,他推开门进了屋。
“大山,快起来,看看这是啥!”
孙大桥把东西放在床边,才掀开一角,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孙大山,立马坐了起来:“烧鸡!”
“我好吧,专程给你带烧鸡过来了?”
“你腿脚不方便,别瞎走!”
孙大山直接伸手去扯下一只鸡腿,便没有看见孙大桥变了又变的神情。
“诶!”孙大山往嘴里塞了鸡腿,一边问道:“你上哪儿弄的烧鸡?”
“噢……托,托人给我带的啊!”
“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你腿受伤以后,不是一直不跟我说话?”
“你……我怎么会不跟你说话?咱俩是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