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有洗衣等需求,洗涤皂又便宜,这才使得洗涤皂能够卖出去。
不过听了张五黑的话,竟有几分担心——如果淮安受灾情影响严重,像洗涤皂这种暂且不是必需品的东西,很快会失去大部分销售业绩。
想了想。
只有提升香皂品质,打开中高端客户的市场。
虽然露出几分嫌弃的意味——张五黑身上可能也有跳蚤之类的虫子,但他讲话的兴趣仍在,接着,说了个据说是长安某千金的趣事。
为了洗回澡,千金小姐不惜装病。
“哈哈哈,这不有病吗?”
她干笑了两声。
实在不知道有啥好笑。
洗头还好,洗澡的“成本”的的确确不低。
要水不?
没得自来水,得找人去井里挑水,远点就是河里。
水折腾回来了,得烧热不?
烧水要柴火不?
水准备好了,要装水的盆子或桶不,要洗澡的场地不?
洗澡用的清洁品需要不?
洗个澡需要人力物力财力和场地。
可别感冒了,古代来个风寒,就可能挂掉了,天气冷的时候,想要洗澡,还得准备碳火——暖气备上。
麻烦不?
得了,别洗了。
普通人不想洗,奴仆没资格没条件洗,主子要洗,也会觉得麻烦,折腾,有什么好洗的啊?
因此,那位装病的千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病了啊!
啥病?
“皮肤瘙痒,有黑白屑脱落,遍体生虱,油腻垢臭。”
大夫开出的治疗方案,其中一项就是洗澡。
带着淡淡的忧愁,一行人下了船。
到剑南道了?
不不不,只是黔中道北而已。
前面出了事故——好像是山体有滑坡泥石流还是什么,反正,船家不过去了,每个人退了些钱,都让在黔中道北下船。
行吧,从黔中道北往西边走。
走了几天,身上的干粮差不多了,找了个农家投宿。
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才大致明白了老农的话。
“不远不远,朝那个山头走上一日,就能连着界。”
地界的另一边就是剑南道。
给了些铜钱,老农热情的张罗了不少食物,粗糙些,却都是热乎乎的东西。
“呼噜……咕噜噜……”
脸色一变。
赶快捂住了肚子。
同样的东西,其他人吃了都没事,就她有问题,赶紧朝着农妇指引的地方去了。
这农家的茅房还不小。
模样也是奇怪。
旁边围着一圈泥巴矮墙。
管不了那么多,气味没错,好几步木梯子上去,进去前猛吸一口气,解开蹲下,刚缓了一口气。
“吭哧——”
“吭哧——”
低头一看!
哎呀,妈呀!
两排大獠牙!
当时是浑身一抖,险些身子一斜,一脚掉下去。
“吭哧哧……哧哧……”
底下是猪圈。
猪儿好像在嘲笑她。
忽略这些细节,赶紧解决完,突然,浑身僵住。
要命了。
没带纸。
扫了眼四周。
旁边角落里有几块石头。
noway!
绝不可能!
对比了几个方案,最后是放声大喊:“陈师傅——”
一只手出现在茅房门口。
手里是她的双肩包。
一刻钟后,(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去了。
其他几人想笑不敢笑,毕竟她是东家嘛,角落里窝着的张五黑说了句:“不是有石块?”
捡起地上一块石头。
“砰——”
张五黑不躲不避,一拳下去竟打飞那块石头:“换块大的。”
只是一个小插曲。
她却真的十分尴尬。
请问,古人用以下哪种东西充当厕纸?(多选)
a.石头
b.树叶
c.树枝
d.木条或竹篾
反正,她的答案是e——纸。
体验了农村纯天然绿色循环式茅房,第二天一大早,继续朝着西边去。
几人背上背着个罐子,有些重量,出了些汗,寒气还是直往身上四处钻。
罐子里是海酱。
关于带货上路一事,也是考虑良多,带货币不安全,带货又麻烦,折中,就在淮安出了大部分货,剩下的带身上,麻烦是麻烦,倒也显得正常。
除了张五黑和她,其他人后背背篼里都有两罐子海酱。
为啥不用板车?
剑南道一带多山路,板车不如人力便利。
途中若有合适的东西,那就再用海酱交换。
来到黔中道与剑南道的边界。
附近还是热闹,因为多民营驿站。
插一句吧,国营驿站得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
“哎哟……老天爷,我是眼花了吗?陈师傅!”把陈志诚招呼过来,她指着远处的片,等一大片云飘过去才问:“那……那是雪山嘛?!”
陈志诚语气稍显沉重“嗯”了一声。
“益州那边,冬天要下雪?”
“近几年,似不曾。”
陈志诚带来的一个叫郑雨的说道:“掌柜的,听闻益州那边已经入了寒冬,天寒地冻,山路十八弯,咱几个去了怕是回不去咯!”
“你不想去了?”
“去!当然要去,掌柜的,咱们为何不等天暖了再去?”
“郑雨,你去那边看看。”陈志诚给那人一个眼神。
她正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没料到剑南道今年跟淮安一带一样。
冬天来得那么快,那么早,那么凛冽。
驿站里有住宿,吃食业务,羊肉汤贼拉拉的香,吃饱了,买了淳朴风皮草背心穿上。
对了,驿站里还有民间艺人。
“……这位客人模样俊俏,心地仁慈,富泰长和,万福金安!”
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其中一桌客人面前说了些好话,变戏法的凭空捞出一朵绢花来。
绢花打开就是手绢。
手绢给了那位客人,客人却不肯意思意思。
“少年奔,老大忙,劳碌一生,到头凄凉凉!”
“你说什么?!”客人一拍桌。
那女子单手在面前一挥,面上竟然变成老妪模样。
看了个热闹,陈志诚来跟她说道:“店家说近来没什么匪徒,不过前阵子,山匪闹得厉害,最近几日阴雨连绵,最好是暖和些了再走。掌柜的,我们去益州,准备带着什么物件回来?”
“呃……”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换个话题:“那就等几日再走。”
“离得不远有个庄子。”
“那明日去看看。”
“行,我打听打听走道。”
陈志诚走了,孙大又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大姨姐,咱这瞎晃悠,得遭不少钱!”
她“嘘”一声。
不是瞎晃悠。
明明就是出来旅游。
还没跟孙大多解释,眼神暼向一处。
她嘴里骂道:“他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