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芳草才“嗯”了一声。
“你想不通的地方,直接跟我说。”
“不,我得自己琢磨透。”
她轻轻笑了几声:“咱们家小草妹儿,以后得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哟!”
“哎呀,姐,你别打趣我。对了,小洞天,咱们是要重开?”
“不是重开。”
“那是?”
“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一直在想,但是我现在好好跟你说说。”
她翻身坐起来,芳草也坐了起来。
“我先跟你说桃夭的事情。你经常在铺子里,你回忆一下,常来铺子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娘子还是郎君,年轻人,还是年纪稍大一点的?”
芳草随即说道:“多是娘子,夫人,年纪大小不论,主要是有钱人家的。”
“如果咱们把客户,分为三类,以有没有多余的闲钱为划分,分为低端客户,中端客户,高端客户,哪种客户是咱们铺子的主要购买力?”
“中、高端。”
她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接着问道:“不管是五文钱,还是三文钱,一块洗涤皂,对你来说,贵不贵?”
“不贵。”
“对于洪婶子来说,或者有为媳妇,她们会不会拿那个钱去买一块洗涤皂?”
芳草愣了愣,然后摇头:“她们宁愿买个饼给孩子吃,要么买些线,留着缝补衣物。”
“那你觉得,洗涤皂好用吗?”
“是当真好用!”
“这是一种习惯,一种思维,当你习惯了三两下洗干净衣物,用香皂弄干净自己,你会很难放弃使用洗涤皂、香皂这些东西,但这里有个重要前提,什么?”
“钱。”
“对。大多数人,都是低端客户,他们手里没有这个钱,即使有这个闲钱,他们不会用来买洗涤皂,几千年了,妇女抱着个盆子,去河边,敲敲打打,不就完了吗?”
“我们得把目光集中在中高端客户。”
“没错。所以,我得暂时关了桃夭,退租铺子,现在跟美人坊较劲儿,没意思,浪费时间精力。”
“不卖洗涤皂了嘛?”
“我们先研究香皂。”
“听说……那边也在捯饬香皂,好像,她不见了两日,就是……周胜逼迫她说出香皂的配方,还有制作法子。”
“芳草,这个话,不要跟其他人说了。另外,我跟你说,这个法子,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跟一位高人学的。”
“谁啊?”
“度娘。”
“噢……是这样啊,可是……”
“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我们现在要做出更好的香皂,周沛霖她喜欢捯饬这些,就让她去做,与此同时,我们会加入核心武器。”
“核心……武器?”
“就是别人无法,或非常非常难,复制我们的一样宝贝。”
“那是什么?”芳草嘘声问道。
“在外包装上的一样好东西,不过,我只是有个头绪,具体方面……这个说不准,所以我暂时关了铺子。我们先把小洞天弄起来,再去解决核心武器的事情。”
“小洞天那边?”
“你知道的,陈掌柜的铺子,如今是咱们的了。”
“那么大一个铺子。”
“除了陈记酒馆,小洞天,翰墨斋,还会有麒麟书肆。”
“他答应卖了?”
“他会答应的。”
“天呐!那……”
“我打算把四个铺子合成一个,能与金满楼一较高下的地方。”
“第二个金满楼?”
“我们会超过金满楼,他们终是不能与我们相比。”
芳草双眼冒着光亮,脸颊红彤彤一片:“咱们也有核心武器吗?”
“那是当然。”
“这个……你先别说,隔墙有耳,得保密啊!”
“这个的的确确非常核心,得等顾府尹回来,我得有他的支持。”
“那么核心?!”
“说点其他的,除了这个核心,咱们的套餐,食物方面,自然是特色,装修绝对是另一大特点,还有酒水这个重点。”
“酒水?”
“你知道陈掌柜为什么住在陈记酒馆吗?”
“为什么?”
她的手指指了一下地面:“陈记酒馆底下,有个大酒窖。”
“可是……你不是说陈记酒馆的酒,很一般?”
“只是我个人觉得一般。”
“这样算不上什么……”芳草嘟囔一句。
“陈掌柜的制酒法子,那是祖上留下的老法子,我觉得口味一般,相当正常,其他人自然觉得是老口味,古朴,醇正,地下还有一部分陈记酒馆的酒,我会保留,此外,还会推出新酒。”
“新酒?咱们是不是要请酒师?这个可不便宜!”
“嘿嘿,你面前就是个酒师。”
“啊?”芳草长大了嘴,紧着,笑嘻嘻说道:“那就好,又省了一大笔钱。”
吹灯。
重新躺下。
拉上被子,她说道:“小草妹儿,刚刚跟你说那些,那些才是真正的核心。”
“嗯嗯。”
“你知道为什么跟你说嘛?”
隔了一会儿,芳草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核心。”
黑暗里。
芳草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下面,由我为你演唱一曲,《你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芳草翻身起来。
抱起被子。
“你慢慢唱。”
“嘿!你别走啊,我换一首,换一首不成吗?”
第二天一早。
带着芳草和石头,一起去陈家拳馆。
陈志诚同意拆墙,于是,立即约上业主,赶紧交钱买房,两个院子,一间值10贯,一间要15贯,不肯少,合计二十五贯钱。
俩业主,离开时,一个抱了二十匹绢,一个抱了四十匹绢加五贯铜钱。
流通货币是金银+绢布,一匹绢,值五百文,两匹就是一贯钱。
有些人喜欢布匹,有些人喜欢铜钱。
她倒是喜欢那些喜欢布匹之类的,因为他们可以拿铜钱去买绢布,顺便让掌柜的送点东西,例如,布鞋,裹头布,粗布等,拿回去给洪婶子,那是高兴得不得了。
留下芳草帮陈志诚算翻修成本,她带着石头往学府路去。
得去瞧一瞧麒麟书肆的贾掌柜。
打算谈谈铺子的事。
不凑巧。
她俩去的时候,铺子紧闭着大门。
“柳掌柜,你来看贾掌柜?”
“他怎么了?”
那人努嘴摇头:“病重,怕是快不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