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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返淮
    大唐西北一侧与之接壤的地区,或东北一侧,受战争影响,战败国的一些人,沦为了奴隶,后来是丝绸之路的缘故,奴隶贸易盛行。



    其中最为有名的是这三种奴隶,昆仑奴,胡姬,高丽婢。



    昆仑奴,指的是肤色黝黑,头发卷翘的一类人,当时多来自印度,马来西亚,而不是非洲。



    胡姬,即,西域波斯女子,或唐北方的女子。



    高丽婢,则是东北方高丽国的女性,身上贴着“卑谦”的标签,当时那些人认为其尤为适合作婢女。



    奴隶的地位低于普通百姓,据说,大致等同于牛羊牲畜等等,这种现象在北方等地较为罕见,譬如,大唐的心脏——长安。



    与此相反,南方等地,其实也存在此等“贸易”。



    但大王为了保证自家血统的纯正性,以及,突出同民族的优越性等等,自然是不准本国有“对外奴隶贸易”现象的存在。



    在自家地盘上,使用本地奴仆那是正常的,使用外地奴仆,那也是证明自身实力的正常现象,然而,要是贩卖同族之人到外国,特别是女性,那可是大罪!



    明面如此,背地里总有人顶风作案。



    顶风吧,万一被发现,捉了实质性把柄在手中,那就是牵连甚广的罪项。



    不凑巧,万鹏就中招了。



    柳微跟芳草解释道:“万鹏利用自家渠道,帮岭南一个组织干了贩卖人口的买卖。”



    跟金家实力相比,万家本落了下风,如此一来,查实了罪证,更是抬不起头来。



    万鹏的下场。



    终究是蹦跶不了几日。



    此外,万家受到牵连,紧着顾凯芝也受到一些影响。



    最后的判决。



    马赛:杖七十,徒一年。



    仗打七十,其实,已经很重了,这是施刑,不是那种中途犯人不服,打几下让害怕,能够达到开花脆皮肠的程度。徒刑,就是吃一年的牢饭。



    记得《唐律》中,徒刑似是分三种,一年,一年半,两年,再严重的惩罚就是——流放。



    马赛的喉咙是真喊破了。



    救他出火盆的金琅,随后不久,离开了淮安。



    今年内,她是再也没见过金琅。



    此外,玉枝阁也被查封。



    那晚万鹏出事,为了寻找那个小厮,衙役和万家人进行了全城搜索,其中,在进行地毯式搜索时,从玉枝阁内找到几十具尸体。



    数量之大。



    远远超过露桥巷那间郑家鬼宅。



    日子回到那日金琅拿出反转证据之后,没过两日,陈志诚就回来了,她是在半路上碰见的他。



    “回来了?”



    陈志诚示意她到街侧去:“人,半路上就走了。”



    “知道去哪儿吗?”



    “估计是富阳,其间,他跟我打听过。”



    “钱收了吗?”



    陈志诚点头:“他说他会还你。”



    不再说这事儿。



    “陈师傅,你赶紧去学堂吧,阿坤那教学水平,简直是让人笑掉好几颗牙!”



    路上不光碰见了陈志诚,还有个令她惊喜的人。



    “终于回来了!”



    “柳掌柜安好,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了你。”



    文掌柜向她作揖。



    她笑着作揖还礼,一边看向身旁的年轻男子。



    “这位就是我所说的柳掌柜。”



    “就是她?这……”



    在一瞬间,年轻男子瞪大了双眼,嘴也大大张开:“……这……不会吧?”



    “我还能哄骗你不成?”



    文掌柜一面转向她:“他是许安,我老家的表弟。”



    “你表弟瞧着倒是年轻。”



    “他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瞧着是小,已经二十好几的人咯!”



    许安低下脸来,摸了摸后脑勺,腼腆一笑。



    文掌柜去了一趟西蜀。



    带回了在造纸坊堂做学徒的表弟。



    说服表弟的事情,并不顺利,早两年返回老家的家人也极力反对,据文掌柜说,他俩人是从崇文逃出来的。



    “逃出来?”



    文掌柜跟她解释道:“安子家穷,最开始,相当于是卖给一家纸坊,那家纸坊在山中,很是辛苦,寒冬腊月也得干活,光着脚在池子里踩,脚丫子险些冻掉了……”



    纸坊在山坳里。



    就地取材是方便,其他条件比起城内来,则苦多了,说是不怕吃苦,吃到嘴里还是难受。



    寒冬腊月的天。



    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其他学徒都回去过年,只有他一人,不得不在池子里踩泥浆,当时他不过十岁而已。



    一般到纸坊里干活的学徒,会有一个五年左右的“学徒期”,在这个期间,老板包吃包住,不会给你一分钱,等老板觉得该学徒合格了,可以“出师”了,相当于可以在纸坊里担任一项工作,这个时候,学徒就可以返家,同时,能够拿到月钱,或是按照一年一年的工资。



    其他学徒不过是一个五年。



    许安却是三个五年。



    “十五年,当时是卖了多少钱?”



    文掌柜“哼”一声:“还不是怪他那个不争气的赌鬼爹。”



    十五年的时光。



    当时就卖了一百个钱。



    好不容易熬到了头。



    家里人想让许安继续待在纸坊,也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



    “亲事,出了岔子?”



    “根本没成。”



    文掌柜连着叹息好阵子。



    “我姨母不知怎么就嫁个这么个窝囊废,害人精!”



    “安子爹吃了酒,应了别人的婚事,你可知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文掌柜指了指脑袋:“这儿有问题,还是个哑巴。”



    “他俩就这一个娃儿,现在想起来人家二十好几,还没有成个亲,可家里穷,彩礼都拿不出个甚,就应了说媒人的话,收了些钱。”



    她嘴角一抽抽:“这……后来?”



    “他爹说,那姑娘脑子有问题,但……但能生娃,能给他们家留个后就成。”



    说到这里,文掌柜已经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简直是……是……”



    他半天说不出个后续来。



    就在这节骨眼上,文掌柜回去了,他提出带许安来淮安发展。



    自然是遭到强烈反对。



    许家不同意。



    他自家也是坚决反对:“那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千万不要搅和他们家的事儿!”



    “后面是怎么出来的?”



    “我给他说了你想办造纸坊的事儿,他就让我先走,约好在丁家口子见。”



    在成亲的当晚。



    许安竟然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