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跟冷封蹲在对面,李砚快速走了几步,回头,示意他们走远些,然后他们就去了对面,一蹲就是半小时。
呃……李公子,难不成便秘了?
同冷封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半天,她觉得不对劲儿。
“他……需要那么久?”
冷封愣了愣,随即,起身跑远。
然则,祸不单行。
内涝刚下台,洪灾粉墨登场。
一个非常重要的河坝垮了。
房屋垮塌的垮塌,田地淹没的淹没,百姓没了居住之所,庄稼粮食颗粒无收。
纸包不住火。
事情立马上报最顶端,皇帝拨款救灾,并让县令开仓放粮。
本是天灾,怪不得谁,可一不小心整成了**。
窗户纸被捅破那天——江洲县衙被灾民占领,一顿打砸,紧接着,整个江洲都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江洲县令跑路了。
原来江洲县令近年贪-污.腐化,将税收揣进了自己荷包不说,甚至于掏空了县衙的粮仓。
部分县衙配有粮仓,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上头让救急灾民,又让开仓,县令就知道自己完了——本来就是收成不好,哪里来的多余的粮食?
根本没有办法!
县令只好跑了。
这事儿给江洲百姓知道了,有人撑头,马上,县衙就被占领。
如果这事没人管,恭喜大唐,一夜之间,多出一个独立县来。
可谁愿接下这烂摊子?
隔壁老顾,冒着生命危险去了。
顾凯芝具体做了啥,如何让江洲恢复秩序,她暂时是不得而知,不过话又说回来,实在是佩服顾凯芝,当个府尹,必须得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刑事,法律,财务,商业,民生,灾害治理……
说到淮安。
“淮”字不也带个水?
江洲跟淮安是一衣带水的关系,因此,江洲百姓纷纷赶到淮安来求助来了,有亲戚的奔个亲戚,没有亲戚的……
淮安府尹总不能把人都限足在城外吧?
淮安各个墙角旮旯,越来越多灾民,平日街上越来越多的人乞讨。
跟淮安文学气氛较好一样,淮安的商业发展较好,跟顾凯芝有一定的关系,大力办书院,大力推商业,他给与最大的支持,现在是商贾们回报的时刻。
包括小洞天和桃夭,铺子都收到市署发来的帖子。
一大早就去了,人还没几个,等了一会儿,来了三十多个,待到约定时间,原本宽敞的屋子满是人,大概百来个商家。
她不过坐在角落里。
一眼看见最前面有几个空位。
上方应该是市署负责人的位置,稍下方是谁呢?
旁边一掌柜给了她答案:“你说那个?金满楼的位置。”
一边说着,该掌柜瘪嘴摇头,低声来了句:“悬。”
直到动员大会结束,金满楼都没人来。
市署这边是一位名叫“杨柏”的人,进行得较温和,没有让大家当场表态,要捐赠多少或怎么样,只是让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起共渡难关。
后天这个时候,再请大家来具体表示。
她全程没发言,听完就走了。
“掌柜的,咱们捐款吗?”
“捐。”
如何能让孩子们有口饭吃呢?
第一步。
喊来小洞天的妇人,给孩子量体裁衣,普通的布料,普通的款式,不过她让做了个夹层的背心,给孩子穿在里面——穿太好了,还不行,会被抢的。
第二步。
累得陈志诚三人出了一身汗,忙着烧水,让孩子们洗得干干净净,用肥皂洗了头发和身上。
第三步。
开启教学课程。
一堆孩子排排坐,就坐在拳馆院子里的阶梯上。
柳掌柜拿着根木枝作教棍,开启“洗脑”模式。
“有新衣服穿,好不好?”
“好!”
“有大米饭吃,好不好?”
“好!”
“想不想天天都能吃饭吃肉?”
“想!”
“那你们就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前面用来洗头发洗澡的东西,还记得吗,你们就是面前的这个,它叫做洗涤皂,跟我念一遍,洗涤皂……”
课程内容包括以下几个板块.
关于肥皂的认识,模样,气味,手感,以及肥皂的用途,更重要的部分,学习《数字》,一块肥皂多少钱,然后就是更重要的模块。
“来,就是你,现在向我推销这块洗涤皂。”
孩子们学习能力很快,已经明白什么是推销,就是要把肥皂卖给她,让她愿意用5文钱换一块。
一个肤色较黑的男孩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一路却耷拉着脑袋,其他孩子瞅着,都不敢喘大气的样子。
由于非常兴奋,忘记了他的团队,在独自一人回拳馆的时候,碰见了几个小混混。
同样是流浪街头的孩子,比他大两三岁,但那些孩子身上的习气跟小黑不同,几句话,一巴掌,小黑手里的五个铜钱没了,坐在地上哭了大半天。
然后。
阿坤给小黑报仇去了。
她知道后是哭笑不得,问了阿坤一句:“你替小黑揍了那些个孩子,他们不会记恨小黑?”
“再敢欺负小黑,我就再狠揍他们一顿!”
“好吧,你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有落单的时候。”
阿坤堵住她的路,不准她走,怒气冲冲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她举起拳头,晃悠了一下:“你是个大人了,他们才是小孩子。”
该去市署。
早早就到了,还是坐在角落里,碰见个熟人——陈记酒馆的掌柜,陈生平,大清早的,他就抱着个酒葫芦。
“嗝——”
一个酒嗝,算是跟她打了个招呼。
“陈掌柜这是三十而立的身底啊!你家的药酒,果真不同凡响!”
陈生平又往嘴里呼噜两下子:“我这身子骨,不知道还撑得了多久哦!那个兔崽子,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外面!”
“别这样说嘛,独在异乡为异客,他心头肯定是牵挂着你的,眼瞅着快过年了,保不准今年就回来了。”
陈生平又闷着吃了口酒:“翰墨斋,我收回来了。”
“文掌柜不做了?”
“他那生意不好做,低价又卖给我,柳掌柜有兴趣没有?”
“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生平摆了摆手,东拉西扯说了些事,没听多久,市署的人来了,先进来的是上次见过的杨柏,紧接着,她眨了下眼,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下来。
淮安府尹顾凯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