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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开心就好
    从来不知,草原的夜,竟然如此美。



    草地。



    星空。



    风的声音,还有他的呼吸声。



    也没想过,其实,只是忽然就……触碰了下,拉了下手……很奇妙的感觉……心中确实是愉悦,根本不像是在淮安城内,她那是闲着没事故意逗一逗顾明澈。



    而李砚……说不上。



    来得如此突然。



    盯着那男人的背影,她有点愣神,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阵,没有印象。



    突然。



    不远处一阵破碎声。



    其中还有重物摔地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



    根据大叔的指引,终于来到青苔镇靠外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石头背着大叔,洪震武挑着担子,她推开院门,赶紧往里面去敲门。



    屋子里还亮着。



    “有人吗?”一边问着,一边推了下门。



    门内绑着一根绳子。



    门推不开。



    透过嘎吱缝儿,往里一瞅,看见个趴在案头上的年轻人。



    他正满眼惊诧的看着她。



    “你爹摔了,我们送他回来,你快开门。”



    石头已经背着大叔过来。



    洪震武也把担子放下。



    “仕明,是,是我啊……”



    大叔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痛楚。



    “怎么回事?爹,你这脚……唉,跟你说了好几次,早点回来,你偏不听,我傍晚时去了两次,都没能看见你,以为你得明日回来,你怎么没在张叔那边凑合一晚?”



    “他那儿有客,不方便。”



    大叔的儿子,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取了毛巾,给大叔擦脚。



    大叔前面在路上滑了一下,担子一倒,里面的陶碗碎了一半,他脚踝一扭,连裤子也割破了。



    回来的途中,大叔一张脸绯红,像是在烧窑的炉子面前一样。



    年轻人一边给爹擦脚,一面碎碎念,忽然,大叔“嗡”一声哭了起来。



    “这……怎么办才好,碗碟摔了大半,那都是钱呐……”



    “你先紧着你的脚。”



    “我有什么用处啊?老天怎么不收了我的命去……”



    大叔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吃吧,别客气。”



    几人吃惯了孙二的手艺。



    一时间……



    另外,颜仕明端出来的装菜羹的盆子,跟昨晚,给他爹擦脚换水的盆子,一模一样。



    三人客客气气(勉勉强强)吃了一小碗。



    颜大叔说道:“去年那时,你救了我一次,今年又是一次,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你们是青苔镇上的人,我就想向你们打听一下,有没有相熟的烧窑师傅,懂得看火那种?”



    “你是要烧陶,还是烧瓷?你说的是火工,还是把桩?”



    毕竟是行内人。



    细说起来那就深了,不过,颜大叔跟她解释半天,她还是听懂了许多。



    烧窑。



    陶瓷。



    自然是分两种,一个是烧陶,一个是烧瓷,区别在于温度,烧陶的温度在七八百度,烧瓷的温度则在上千度。



    而她想要找的烧窑师傅,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用颜大叔的话来说,应该叫做“把桩”,意思就是负责煅烧流程的一位高级经理。



    像她昨日在烧窑场看见的人,都不是把桩。



    光是在烧窑场地,从小工到把桩,起码得干上二十来年,还不一定能当上把桩。



    本来就不容易。



    再加上周胜的刻意阻扰。



    “唉……”她已经唉声叹气一百零八次。



    还能怎么办?



    过阵子去其他地方吧。



    先攒些钱,等她有钱了,不怕找不到人才。



    等找到师傅,再研究那项业务。



    因此,桃夭那边应该也得延后。



    等着雨小些,就离开颜家。



    “轰隆隆——”



    突然几道雷声。



    来了一场倾盆大雨。



    又喊石头跟她一块儿离开了。



    石头问她:“怎么不进去?”



    “还是有点紧张。”



    “紧张?”



    “等天亮了再看。”



    学堂这边提前完工,那么,三日后即可开堂。



    回露桥巷,刚走到巷子口,远远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在门口徘徊。



    犹豫了几分。



    她快步往前去,过去时露出大大的笑脸:“陈师傅!”



    “我就是听说你回来了,路上可还安好?青苔镇那边,有回复了吗?”



    “唉……不成咯,过阵子再说吧。”



    “我先跟你说件事。”



    “先进去?”



    两人在花厅内。



    洪大婶端来热水盆,她就着热水擦了擦脸和脖子:“陈师傅,你说吧,我擦个脸,这一路上灰尘太多,实在是难受得很。”



    “是我打扰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我又不是外人,我把你当亲哥哥,如果你是外人,那我现在就不在你面前洗脸了。对了,阿坤的伤,好些了吗?”



    “多亏了董大夫。别看他年纪轻轻,果真是医术了得。”



    “哈哈哈,那就好,你可别欺负人家,记得给他诊费。”



    “小柳,我来,是想跟你说说拳馆的事情。”



    她放下热布巾,隔着些许雾气,望过去,只见陈志诚面露“难言”之色。



    不急。



    又把帕子搭脸上,捂了一会儿。



    “小柳,我不打算开拳馆了。”



    摁在帕子上的手僵住了。



    随即。



    正对着门是一张较大的矮桌,桌面是她熟悉的文房四宝,毛笔搁在笔山上,一旁是一方青砚,桌中是一叠纸。



    不过,在这矮桌的后方,墙中有一个长条状的黑乎乎的大块。



    “你坐下。”



    小猴子让她在前排座位坐下,她就近坐下。



    “看这里,看见没有,王,是不是这样写的?”



    小猴子站在那黑乎乎的板块前,手里拿着白色的小块,在上面写下了一个“王”字。



    “我在这里就能看见夫子写下的字。”



    小猴子指着旁边一间教室:“那里是医学教室。”



    “医学?!”



    “除了基础知识,体能课,我们还会有一个医学课,会有医馆的大夫来授课,教我们识别药材,一些基本的病例知识。”



    “学了以后,那不是自己能作大夫?!”



    “你口气倒是不小嘞!大夫得学多少年啊?就这三年,怎么可能就能当大夫,不过,当个药童,应该是没问题的事情!”



    “你跟我来,还有两件教师呢,你会打算盘吗?”



    “不会。”



    “我们这儿还教打算盘的呢!我芳儿姐来教,保准一学一个会!不对,总有几个笨蛋牙子,肯定是学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