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很感谢自己的老妈，在成为明星这条路上，从记忆看方既明已经是想过放弃很多次了。



    可胡燕兰一次次让方既明去尝试，甚至拿出了所有积蓄，就为了儿子的梦想。



    只是方既明知道自己的事情，长得只有小帅，却不够帅，已经失去信心了。有时候也挺烦胡燕兰的，要不是她逼着自己去考表演系，说不定现在方既明成绩还不错。有好几次方既明想开口挑明，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可看到胡燕兰那希冀的目光，方既明败退了。



    一时间的不忍，让方既明寝食难安，最终就成这个样子了。要知道，父母亲能做到这样子还成功了的，方既明就知道一个人——没错，周杰伦。人家母亲见到周杰伦三岁展现了音乐天赋后，就拿着藤条逼着周杰伦学钢琴。后来超级新人王这个比赛，也是周杰伦的父亲替他去报名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在导演系的初试时间是在三月份，现在是二月初旬，还有时间准备。



    回到五环以外的郊区，天色已经黑了。用简易小锅煮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饭，母子俩呆在还没拆迁的平房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了起来。



    “妈，你觉得我真的能行？”



    说实在的，上辈子方既明确实看过不少电影，近三十年间的空闲时间，都托付给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了。可以说，方既明就是一个标准的死肥宅，没多少社交，乐趣全在银幕上。但那时候的方既明，从来不会幻想自己是明星，会怎么拍戏，怎么表演。纯粹是为了看而看，没有多少分析。



    方既明在回来的路上，查了一下导演系的考试要求，觉得比表演系难多了。



    不仅要考表演，更重要的是文常，这一关就厉害了，能刷掉百分之八十的考生。嗯，都是想来碰运气的那些。考的东西非常广泛，社会、文化、艺术常识，甚至还有文化课的知识。可以说，导演系的文常考试就是艺术生里面的考公，考事业编。



    不信？



    去试过的人都哭着回来了。



    要是考文化，考文化课的知识，方既明是不怕的。他怕的是考社会、艺术常识。万一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把上辈子的艺术常识写进去了，那就没办法解释了。想考过去？估计也没戏了。



    这还只是初试，还有复试。导演系的复试是自由陈述，其实就是面试，要引起主考官们的注意。这一个，方既明也是打退堂鼓的。要知道，他上辈子就是一个闷葫芦型的人，迫不得已不会在人前表现自己的。



    要不然，也不会年近三十也没把自己推销出去了。



    方既明再一看，导演系比表演系还严苛，居然有三试和四试。三试也是面试性质的，考美术或者是摄影作品分析、音乐作品分析以及编讲故事。咳咳，方既明觉得，北电不是在招本科生，而是在招研究生。



    四试就更难了，是笔试和面试的组合，分三天考试，前两天是只考半天，最后一天是考全天。第一天考命题创作，让你写自己生活中的真事。第二天考的叫创作问题讨论，是一场集体面试，放个短片给大家讨论主题或者是技巧方面的优缺点。第三天是集体小品表演，分组表演，每个组的题目不一样。



    也就是说，导演系的学生不仅要懂得拍，还要懂得演，你说难不难？



    一边看着电视，胡燕兰一边吃着饭，说道：“我儿子怎么不行了，你忘了，你小时候上过电视呢！”



    方既明：“……”



    知道没啥好说的了，方既明吃完饭，默默地把碗刷了，然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星星。



    咳咳，好吧，其实天空中灰蒙蒙一片的看不到什么星星。方既明想了想，把窗户关上了。现在的人不清楚，他是知道的，那不是什么雾，而是雾霾。



    “我怎么就来到这个世界了呢？”



    方既明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老妈是同一个人，他都要疯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行世界？”



    想了好久，方既明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是啊，科学家都想不明白的问题，方既明觉得自己不要去浪费脑力了。



    现在一个问题摆在方既明眼前，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去是回不去了，现在的路子也差不多定了。考不上艺术学院，老妈是誓不甘休的。”方既明太清楚胡燕兰的性子了，她骨子里的执拗，是没人能改变的。要不然，上辈子方既明为什么宁愿在外地打工，也不想回家去。没办法，遇到一个掌控欲超强的老妈，你能怎么办？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拼了。”



    方既明燃起了熊熊斗志，不就是导演系嘛，表演系都有四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方既明就在恶补这个世界的社会常识，艺术常识，文化方面，文化课是暂时丢下了。第一关文常过不去的话，考导演系是不可能的。胡燕兰看着勤奋用功的儿子，嘴上不说，眼角都是笑意。



    “诶，胡姐，你怎么不去看看复试名单，好像出来了！”



    这个城中村，先前也是农村，只不过燕京扩展太快，五环之外都算城中村了。这不，因为租金便宜，很多赴京赶考的学生和家长，都住这边。跟胡燕兰打招呼的，是邻居王阿姨。她的女儿，也是来考北电的。



    嗯，应该说有志向考表演系的艺术生，都会把全国的艺术院校都走一遍，一家家的试。



    胡燕兰一愣：“复试出来了吗？”



    王阿姨说道：“出来了，我女儿进复试了。唉，我都打算没进就收拾包袱走人的了。”说是这么说，但王阿姨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为什么跟胡燕兰唠嗑这个？因为很明显啊，方既明的外形不太好，先天就输了一筹，不在胡燕兰母子身上找优越感，还能从谁身上找优越感？



    胡燕兰心中有气，但还是恭维了几句。



    回到了平房之后，胡燕兰气呼呼的把收好的衣服一扔，道：“复试出来了，你查了没？”



    方既明正在用功苦读文化常识，听到要查成绩，方既明应了一声“没查”。



    胡燕兰有点生气了：“自己的事都不上心，赶紧查，听说明天就复试了！”



    方既明心道：“肯定不进的事情，都不用查。”但是，方既明还是去查了查，反正查了之后也好让胡燕兰死心。



    于是，方既明要了十几块钱出去网吧上网。除了查成绩之外，方既明还不死心，上网查资料看看是不是真的和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



    现在上网要去网吧，网费也不便宜，有些网吧居然还是局域网，坑的一比。方既明还是按捺不住想了解这个世界的心情，花去十几块钱的网费找了一家能真正上网的网吧，查了好久之后方既明总算死心了。是的，没有方既明熟悉的娱乐人物，这就是一个平行世界。



    无奈之下，网吧提示还有最后五毛钱网费了，方既明才慢悠悠地去查自己艺考的成绩。



    打开网页，进去得有点慢——毕竟是1m的网络，这还算好的网速了，方既明看到网吧里居然有人在打网游，嗯，类似上辈子《传奇》的网游，粗糙且无聊，除了砍怪还是砍怪。等待刷新了好一会，方既明才进去了北电的官网。好的，第一页没有方既明的名字，第二页也没有。最后一页了，原本还有点期待的方既明，已经心若死水，波澜不惊。然而，就在最后一页，方既明看到了自己的考号，居然在最后一页的前列！



    “复试，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