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周辰的视线中。
看着张默的离去,周辰心情不由得变得沉重万分。
“我感觉,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顾青幽幽开口,打破了沉静。
“你什么意思?……”周辰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顾青问道。
“今天我总感觉张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藏着别的意思,或许他已经不想活了。”顾青认真说道。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周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郁闷道。
“直觉!”顾青笃定道。
“直觉?”
“对!女人的直觉!”顾青点头道。
认识了这么好几天了,今天是顾青对周辰说话最多的一天。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医馆去吃了晚饭再说。”周辰提议道。
这里距离保济堂医馆也不大远。
他俩也就没有打车,而是悠闲的一路步行。
路上,回头率很高。
那些骑车、开车的男子,都会向周辰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获得他人垂涎,获赞+5”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有人说。
“获得他人称赞,获赞+5”
“获赞+6……+5……”
谁叫周辰身旁有一个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的顶级大美女顾青相伴呢。
顾青一步步向前走着,婀娜多姿的身影,撩拨着路人的心扉。
就这么干走,不聊点什么,又无聊,又尴尬。
周辰挑起话头,问了一个他之前重复问过不下十次的问题:
“顾青,你看咱们也这么熟了,能不能偷偷跟我透露一下你的真实身份?”
对方还没开口,周辰继续补充道:“我可以发誓,我保证不会让第3个人知道行了吧?”
可顾青还是一副冰冷高傲的模样。
过了好半天,顾青才能冷声回道:
“无可奉告。”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前是干嘛的?为什么你一个女人,打起架来,身手那么好?比一个男人还生猛?”周辰又问。
顾青的嘴里,依旧还是只吐出了那四个字:
“无可奉告。”
“诶我说,那天那些气势汹汹的西装男究竟找你干嘛?你怎么得罪了他们了?”周辰喋喋不休的追问着。
“无可奉告。”
“哎……你能不能说话正常一点?别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听着别扭。”周辰心头有一股无法排解的郁闷和好奇。
“那要如何?”
周辰伸出五根手指,细细的数了数。
“那,要,如,何……还是四个字?啊我天,要被你逼疯的节奏。”
周辰现在都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狠话不多,社会我顾姐?
福利院里。
李雪在为张小小整理她第1天入住福利院的行李箱。
里面有他父亲张默为她准备好的各种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还有很多衣服,十岁的,十三四岁的,甚至到了她长大后十七八岁的。
李雪不由摇了摇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细心的父亲,内心一阵暖流涌过。
不过,李雪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突然在整理中发现一件十七八岁的连衣裙挂牌不是挂牌,是一张精心缝制的包。
包里,有一张纸条。
李雪掏出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神色由震撼,渐渐变成了凝重。
她没作多想,急忙拿着那张纸条便转身便冲出门去。
朝着周辰他们追了去。
周辰和顾青快到医馆了。
听到身后的呼唤声,周辰转过头看了一眼。
李院长?
她怎么来了?还急匆匆的样子?
李雪跑到周辰身前,气喘吁吁的。
“李院长,还有什么事吗?”周辰问。
李雪将手中的那张字条递了过来。
“大事不好了,你们看。”
周辰接过字条一看,惊愕又诧异
果然被顾青说中了。
这是张默留下的绝笔信,写给长大后的张小小的。
——小小,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爸爸已经和你阴阳相隔了。
当初,不是父亲狠心要抛下你……而是每日每夜的剧烈疼痛,让父亲实在难以忍受,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我只能如此。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张默要干傻事,咱们得马上去寻他。”
说完,周辰马上朝着刚刚他们分别的地方追了去。
同时,他们也报了警。
希望寻求社会各界的帮助,寻找到张默。
天,已经渐渐不可阻挡的黑了下来。
周辰心头万分急切。
现在回想起来,他十分自责。
早就应该从种种迹象看出张默会决定轻生的。
怪自己大意了。
另一边。
张默已经来到了江州市的跨江大桥上站定。
看着滚滚而逝的江水,思绪万千。
张默此刻想了很多。
过去和张小小生活的点点滴滴,成了他永久的幸福回忆,也是他这辈子抚慰伤口最好的良药。
又一阵剧烈的腹痛传来,忍不住让张默的脸庞抽搐了起来。
这两年,张默整夜整夜痛得浑身发抖,彻夜难眠。
回想起当初自己求医问药,为了缓解疼痛每天到县中心医院注册两支杜冷丁的日子,太过心酸。
确诊那日,医生和自己的对话。
历历在目,历历在耳。
“医生,不……不会是误诊吧,开什么玩笑,我才20多岁,怎么可能会得肝癌?还是晚期?”张默颤颤的不自然道。
医生面色凝重地说:“不会错的,你看你这b超单,肝内稍低回声光团,这有两种可能,肝脓肿和肝癌,经过我们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共同讨论的结果,一致认为你这确实是肝癌晚期。”
“怎……怎么会这样……医生,那有什么治疗办法吗?”张默强撑着问道。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言辞恳切道:
“你这样的情况……其实现在国际上都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基本上没得治,你呢,也不要瞎折腾了,要是实在疼痛难耐的话,可以到我们医院来,给你注射杜冷丁或者吗啡,减轻些痛苦……”
挣扎过……痛苦过……怨天尤人过……
最终,张默选择和命运妥协。
不,这是他最后的呐喊,最后的反抗。
他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和它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