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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美人迟暮
    见苏梓宁冷了脸色,不如从前那般好说话的样子,巧儿还是怕了,只是强撑着胆量回她的话。



    “王妃要查便查,奴婢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奴婢一个身份低微之人,不得主子宣召不敢进内殿。王妃想从奴婢这里知道些什么,只是在为难奴婢罢了。”



    巧儿面上虽有胆怯之色,但这些话说得却是坦然,仿佛当真不知道此事内情。



    燕儿沉不住气,开口便是替自家主子抱不平:



    “我家王妃为了你等性命着想,你们却是这般的颠倒黑白,反倒说我家王妃为难你,当真是不知好歹!”



    苏梓宁从前在苏府受苏雪欺压,这日子不好过,遇事强势些,才不至于叫人欺负到头上。



    燕儿跟在她身边多年,自然也养成这般强硬的性子,只是眼下哪里是她可以强势的时候!



    苏梓宁才觉不妥,那边巧儿已经红了半个眼眶,满是委屈的看着一旁的小路子。



    “路公公,如今碧落宫是遭了难,可这其中内情尚未查清楚,琬嫔娘娘还是后宫嫔妃,也是主子,如何由得一个宫外来的丫鬟在此处大放厥词?”



    “这辱骂的言辞若是落到娘娘耳中,只怕是要逼死娘娘,王妃原是这般查案的!”



    巧儿得了理,话说起来都比方才有底气些。



    小路子皱了皱眉,虽心中无奈,眼下这碧落宫出了这般大的事儿,谁还当她琬嫔是个娘娘?



    但面上的东西,小路子却暂时是要顾及的,只得带着些为难之色看向苏梓宁。



    苏梓宁自然明白,冷眼看向燕儿:“晚些你便回府思过,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这是将燕儿赶出宫去的意思了。



    燕儿惊讶委屈,却也不得不应下,万不敢再给主子惹麻烦。



    巧儿这边什么都未问出来,内室之中,便传来琬嫔摔东西的声音,怕是继续呆在这碧落宫,也不过是给自己找更多麻烦。



    苏梓宁干脆同小路子借口累了之词,直言打算回宫歇息去了。



    只是送燕儿出宫之前,苏梓宁同燕儿嘱咐了几句,说是燕儿今日在碧落宫丢了王府脸面,要她回府之后,先同王爷请罪后再思过。



    小路子在一旁看着,直到燕儿走得看不见身影了,这才送着苏梓宁回了湘华宫,方才离开。



    坐在房中,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苏梓宁打心底对这地方生不出好感来。



    皇上美名其曰让小路子跟着她帮衬一二,说白了不过是想要派个人随时随地监督她罢了。



    看来,是自己在宫外帮着白千烨办案的时候风头太盛,引了这皇帝的注意力。



    偌大个京都,遍地是皇上的眼线,看来这浑水,比她想得要深太多。



    三日的时间着实算不上多,此事又是这般的伤脑子。



    白千烨男儿身,未经召见也不能踏足后宫,此事说来说去,主要还是得靠她来办。



    其实白千烨对她未尝没有算计,当时在御书房那般果断将事情揽下来,为的不就是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



    这些,苏梓宁心里看得清楚,却也无可奈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燕儿离宫,熙贵妃那边差人来问候了一声,除翠竹外又送了十数人来,说让她自己挑两个可心的,暂放身边侍候。



    这等关怀之行,传了出去又是熙贵妃同端王妃感情深厚之言。



    苏梓宁对此也只能苦笑,这关系当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左右都是眼线,苏梓宁也不指望这其中能有身家干净之人,只随意指了两人留下。



    熙贵妃那边得了消息,只觉她是任命妥协了,满目得意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纵使有些小聪明,也不过是招人笑话的罢了。”



    发上的琉璃钗子在日光之下闪着濯濯亮光,熙贵妃卧在软榻上,抬手扶着她那尚且看不出怀了身孕的肚子。



    身边有贴身侍候的宫女为她轻轻捶肩,眼下听她这般说,便也笑言附和:



    “娘娘高明,端王妃虽不是什么好人,这医术却着实高明,将此人留在身边,便再不怕有旁人敢对娘娘不利了。”



    说罢,这宫女又想起什么一般,那面上笑意更深。



    “且奴婢听说,皇后娘娘那边不知何故,也想要这端王妃替她去调理身子,只是同皇上说了好几次,皇上也没答应,还让皇后娘娘吃了回闭门羹。”



    “当时御书房外侍候的宫人可不少,真真落了皇后娘娘一回面子!”



    听皇后受了委屈,熙贵妃自然是比谁都高兴,只那双丹凤眼一转,眉目之间尽是不屑。



    “一个年老珠黄的女人,再调理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念着她乃皇后,皇上只怕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那下场,比琬嫔又好得到哪里去?”



    这般僭越的话,熙贵妃也能如此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可见眼下仗着腹中龙嗣,熙贵妃在后宫和皇上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只是说归说,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明白。



    梧华宫的桂树生了些骨朵,已然有阵阵香味随风飘摇。



    “去查一查,皇后要苏梓宁为她怎么个调理法,安安分分过了这么多年,别是这个时候生出些不安分的心来!”



    皇后坐在殿中,听着殿中宫女禀报如何被湘华宫的宫女打发出来的,她面上的怒气吓得旁人大气都不敢出。



    苏梓宁入宫为熙贵妃保胎一事,她是拒绝的,无奈皇上亲口下的旨意,除了遵从之外也别无他法。



    不愿苏梓宁入湘华宫,倒不是她想对熙贵妃那腹中孩儿做些什么。



    皇上第一个孩子,任谁都知道这对天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盯着,她就算有些嫉妒,也绝不会在这个当口,生出什么自掘坟墓的心思来。



    之所以对此事这般拒绝,是因为她看重了苏梓宁的医术!



    那日苏梓宁留下的方子没有任何问题,服用之后不但精神好了,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出面色红润许多,似乎一朝回到年轻的时候。



    岁月蹉跎、美人迟暮。



    这本就是人间憾事,更何况这还是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