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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阴损
    周扬拉着脸开门,呛道:“有事?”



    德四儿一缩脖子,“三哥忙着那?那我等会再来。”



    越说越离谱,周扬回头看了一眼,让开身子,“别磨叽,赶紧进来,有事说事,说完滚蛋,坐一晚上火车,熬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德四儿也不好意思,但这事真挺急,别人拿不了章程,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往这跑了好几趟。



    进了院子,周扬迷迷糊糊的往小屋走,呼啦一下警醒下来,扭头,“走,正屋说。”



    德四儿自然不敢有意见,跟着周扬往正屋走。



    程方圆探头出来,德四儿这些天帮着忙前忙后,又对她恭敬,一口一个嫂子叫着,于情于理她不能不打声招呼。



    “你来啦?”



    德四儿赶紧打招呼,“嫂子您挺好的。”



    周扬扯一把德四儿,扭头对他媳妇说道:“你忙你的,我和德四儿到正屋说点事。”



    进了正屋,屁股刚沾上炕,周扬问,“啥事,这回你说吧。”



    德四儿恨不得把脑袋缩脖腔子里,“三哥,后悔没早听你的,孙疤子阴了我一手。”



    “咋回事?捡干的说。”周扬也急了,德四儿现在手里的生意可大着,算是他在京城的代言人,五月又是换季,生意比上个月好上不止一倍,孙庆阴德四儿就是阴他周扬。



    “昨天上午,我手底下几个兄弟让人举报了,连人带货全给扣下了。”德四儿愁眉苦脸的掏出烟往嘴里塞,反应过来又朝周扬让让。



    周扬皱眉,接过烟塞进嘴里,德四儿给他点上。



    “确定是孙疤子那孙子举报的?”他深吸一口,呛得眼珠子通红。



    德四儿说,“孙疤子放话出来了,不让他姓孙的分一杯羹,咱的生意也别想做踏实喽。”



    “损失多大?”



    德四儿气弱,“进去四个兄弟,衣服有七百多件。”



    说实话,德四儿心疼,心疼死了,七百多件货,等天气稍微再热点,再不济也值小两万块钱。



    两万块,京城双职工家庭不吃不喝也得攒十年,他现在恨死孙庆了。



    虽说是开放了,但风气一时还转不过来。



    上边几乎已经默认他们这些二道贩子的存在,可没拿到执照终究上不了台面,也是他们大意,才给了孙疤子可乘之机。



    “衣服先别管,扣下就扣下了,你得赶紧办执照,办完执照往出捞人。我知道你心疼钱,可现在不是只顾着钱的时候,人出来了,钱再挣就是,要是这次你对底下的不管不顾,以后再想找人就难了。”



    德四儿不甘心,他是既想捞人又不想放弃那些货。



    “看开点,到底是咱让人家抓着把柄了,吃一堑长一智吧。”



    “孙疤子那孙子,就让他这么得逞了?三哥,兄弟我咽不下这口气。”



    周扬呵呵一笑,眯着眼睛,“咽不下也得咽,遇着这样的事,认倒霉吧。”



    德四儿一拍大腿,狠着心说:“三哥,这回这事怨我,那些货的钱我......”



    “咱们兄弟不说这个,你忙前忙后我都看在眼里,这时候说这话不是打我脸嘛,你让我想想章程。”



    他俩谁都不说话,烟一根接着一根。



    程方圆敲门,周扬一惊,赶紧跳起来把烟头掐灭了,伸手来回扇。



    “我进来啦?”一踏进来,周扬忐忑的看着他媳妇儿,好在他媳妇只是皱皱眉,很快舒展开,“抽烟也不知道开窗子通通风,我还寻思进了战场,正好我做了点炸酱面,你俩吃点,有事一边吃一边聊。”



    周扬揉揉肚子,“可不是饿了嘛,那就吃点。”



    “怪不好意思的,嫂子,让你受累。”



    程方圆摆摆手,“别见外,到这就当自己家一样。”



    德四儿嘿嘿傻笑着,周扬踢他一脚,“赶紧放桌子捡碗去,哪那么大脸擎等着吃现成的。”



    程方圆嗔了他一眼,“桌子都放好了,就在窗子底下,厨房太挤。”



    窗底下的木桌旁边放着两个小板凳,周扬大喇喇的坐下,德四儿可不敢,他非要帮忙。



    “你也跟你三哥坐着,没有让你帮忙的道理。”



    炸酱是鸡蛋和小葱炒的,知道周扬喜欢吃辣,程方圆还特意放了点干辣椒。配菜是黄瓜丝,胡萝卜丝,葱段儿,放在以后不起眼,但时下可不便宜。



    “本想着炸点肉酱,我又嫌麻烦,厨房里就剩这几样菜,你俩凑合吃。”



    周扬肯定不能嫌弃,他媳妇这么给面子,除非他想瞎了心才敢说出一个不字。



    德四儿也受宠若惊,别看他这个嫂子年纪小,办事真敞亮,怪不得能把他三哥收拾的服服帖帖。



    “媳妇,你赶紧回屋歇着去。”



    程方圆进了屋,周扬没好气的说道:“赶紧吃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啼哩吐噜吃了一碗,周扬说:“这事儿按理来说是孙疤子坏了规矩,既然他不玩正的,咱也没必要守规矩。”



    “三哥,你的意思是......”



    “孙疤子不是开了个迪厅嘛,这里边的道道大伙都懂,埋汰事儿多得是。”



    德四儿有点犹豫。



    “妇人之仁要不得,他不仁我不义,说破天也没有咱们只能挨欺负的份儿,再说句难听的话,要是一个小小的孙疤子你都收拾不了,以后也别打算往上爬了。”



    以德四儿的性子,的确容易吃这样的亏,他讲义气,总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和气生财,那是说给自己人听的。和外人,就是不死不休,非得打倒了一个不可。



    更大的笑话就是双赢,同样是赢,谁赢得多,谁赢得少?



    赢得多觉得赚,赢得少自然就觉得亏,人心不足蛇吞象,常情罢了。



    和孙疤子,自始至终就不是同一路人,周扬的想法是,这种人如果要收拾,就要一次将其收拾服帖了,再不济,也得让他知道自己的手段。



    “三教九流的人,你认识的多,别舍不得好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孙疤子找点事做。”



    德四儿沉吟一会,问道:“做到什么程度合适?”



    对上周扬的眼神,德四儿忽然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出息,什么程度嘛,掌握好八个字。”



    德四儿问,“哪八个字?”



    “遵纪守法,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