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芳像是没了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他强忍着。
“你难受不？别憋着。”
他没好气的瞪了卢月芳一眼，“要不是你这妖精贴上来，至于嘛？”
卢月芳咯咯笑着，很放得开，挑逗着说，“我又没拦着你，你想干啥就干啥呗。”
在对方心口拧了一把，他气嘟嘟的起身，“我出去冲个凉。”
他脸皮厚，脱得不着片缕站在洋井边冲凉，凉水一激，浑身通透，心里的火气消去了大半。
拿着衣服回屋，卢月芳给他擦身子。
“我搬过去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周扬能考虑的周全，她心里窃喜，但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会奢求更多，更不想跟程方圆争宠，说到底，这事也有个先来后到。
“你别想太多，后天商场开业，你离得远，两头跑太累，还不安全。”
卢月芳害羞，红着脸问，“你打这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端着范儿斜了卢月芳一眼，他大喇喇的伸胳膊，对方帮他穿衣服。
“不该问的别问，以后商场就交给你和小五子打理，上点心。”
卢月芳端着肩膀，板着脸说，“你以为我是图你的钱？攀你的势？没有你这么埋汰人的。”
“说让你管就让你管，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万一以后有孩子了咋办？”
她沉默，心里冰凉，知道话里的意思，周扬不打算给他孩子名分，虽然她自己也是如此想的，可真听了这样的话还是觉得寒心。
“你放心，我的孩子我自己养，就是饿死也不会求到你门上。”
周扬皱着眉把她搂到怀里，用手刮着她鼻子，哄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是再和我甩脸子，孩子可就没了。”
卢月芳在他怀里扭着，嗤笑不已，“笑话，大街上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又不是死绝了，把我逼急了，我......”
“逼急了你要干啥？”
“我，我不跟你说了。”
穿好衣服，周扬说，“你收拾收拾，等会我找人过来帮你搬，还有你那些徒弟，眼睛放亮点，别不三不四的都往来招。”
卢月芳试探着问，“意思是不招男的呗？放心，我知道分寸，我刚离婚，咋能瓜田李下让人误会。”
“不只是男的，女学徒也得看准点，心思不纯的赶紧踢出去。”
她想了一会，撅着嘴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说小苏吧，小五子非要软磨硬泡，我有啥法子，再说我又不是人家爹妈，有啥立场劝。”
“反正你心里有点数，把老板娘的范儿端起来，你可不是他麻五的使唤妈子，更用不着给谁保媒拉纤，知道不？”
对小五子泡走卢月芳的学徒，周扬心里的确不舒服，她的女人，虽然不敢给名分，但也不是谁都能磋磨的，更不用搞这一套跟谁阿谀奉承。
不过男女之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成年人，又都没结婚，他懒得管，就当是王八看绿豆，瞪上眼了。
他琢磨一会，问道，“小姜咋回事？”
“你不会是.......”卢月芳勾着他脖子点他脑门，佯怒，“你胡思乱想什么？小姜是我表弟，没出五服的血亲，再说我就那么让你信不住？”
她兜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是你想歪了，我寻思要是小姜靠得住，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万一你被谁欺负了也有个帮手不是？”
又哄了一会，他说，“行了，我赶紧办正事去，你收拾着。”
出了门，又回市场，直接找小姜。
小姜问，“三哥，你找我啥事？”
他仔细瞅着小姜的眉眼，有好一会，小姜被看得心头发毛。
“你和卢月芳是表姐弟？”
小姜一怔，挠挠头皮，憨笑着说，“恩，不太近可也不算远。”
“正好，一会我跟德四儿说一声，你把这块放下，以后就跟着你姐，明白不？”
和聪明人说话没必要掰开揉碎了讲，小姜沉吟了一会，什么也没问，只是点头说，“行，我听三哥的。”
周扬纠正他说，“不是听我的，以后你听你姐的，晓得什么意思不？”
“放心吧，三哥，我懂。”
拍拍对方的肩膀，“那你现在就上你姐那等着，一会帮着搭把手，以后有拿不准的事，直接到我家找我，知道我家在哪不？”
说实话，小姜不知道，可他还是点头，嘴长在人身上，不知道还能问。
等周扬走后，小姜皱眉琢磨着这里边的意思，若有所悟。
恐怕他姐是要高升了，可又觉得怪怪的，三哥明显是有对象的。
算了，他管那么多干嘛，和德四儿小五子相比，他三哥都算正人君子，再说他姐都没说啥，他跟着操哪门子闲心。
左等右等，没等着德四儿，小姜像是屁股长刺儿，一刻也坐不住。
他三哥的意思是让他直接去，德四儿不用他管，可小姜不敢拿大。
德四儿是他直接领导，他转身就走难免让德四儿以为他薄情寡义，是个势利眼。
更不要说他姐还不是明面上的老板娘，就算真跟到他姐身边，风言风语也少不了，他不敢拍着胸脯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又不是神仙佛祖，不食人间烟火，可话说回来，谁又能躲得过这滚滚红尘。
红尘千丝百缕，万般皆不由人。
等到下午三四点，德四儿才露面，小姜找到德四儿，还没开口，德四儿说，“你来的意思我知道，三哥和我说了。”
沉吟了一会，德四儿语重心长的说，“姜子，你一直跟着我，咱俩也熟悉，我有几句话跟你唠叨唠叨，你别嫌我多嘴。”
小姜说，“四哥，你尽管提点就是。”
“提点算不上，咱们兄弟里没有糊涂车子，到了卢姐那边，少说多做，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不该说的别说，三哥的性子看着随和，但眼里从来不揉沙子，干好了，未必不是你小子的机会。”
小姜怯怯的看着德四儿，“哥，你说的怪吓人的。”
“但愿是我危言耸听吧，你是没挨过三哥大脚丫子踹，不过有你姐罩着，也没啥可怕的，我也是跟着瞎操心。行了，你赶紧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