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剑阁,极峰之顶,两条银龙占据谷上天空,光芒翻涌,能量肆虐。
几个吟剑阁高层实有担忧之意,秦龙剑双龙之噬的威力不可小觑,万一他们的未来阁主有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啊!
毕竟是神剑所认,自他们老祖宗起算,可是等了千百年才盼到那么一个人!
“咔擦。”
略有些细脆的响声,虽然极低,但也听进了秦龙剑耳内,他当即面色,青白下来。
只见一道小小的裂口,闪上两条银龙庞然的脑袋。
这裂口忽地扩大,成了一条长长裂痕,而后裂痕又开始分散,一条一条,极快的,就蔓延满龙头,旋即席卷上了龙身。
秦龙剑一手紧紧握起,一手尽力地持剑,巨龙光采盛放着,气势如虹,但他心中,却如悬着一般,没底。
“崩!”一字,带着无匹力量,但声音却有些后劲不足,那隐约的虚弱,掩藏不住。
两条巨龙,就在这样的声音中,转眼间,化作了点点银色碎片。
阵阵风动,玄羽衣袍翻飞着,从这银碎片中走出,他手捂胸口,面色苍白,身上挂着丝丝金白的火焰,另外,还有几道狰狞的伤口。
伤口竟并非血红,里面是一团的银色,俨然强横的剑气,在其中暴动不散。
玄羽的身形摇晃着前移,剑气在伤口里绞,带来难以想象的疼,但百害必有一利,他正以入界,让体骨吸纳这些剑意,若能完全消化,他离身入界,将更近一步。
“砰。”
一声沉闷炸响,玄羽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发射出去,刹那间,就到了秦龙剑面前。
见此,后者瞳孔一缩,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伤成那样的玄羽,还能有此等速度!大意了!
玄羽两臂同时前冲,右手成拳,含磅礴劲力,冲打向秦龙剑胸膛,左手则成掌,一把前探,牢牢抓住了他的铁剑。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秦龙剑反应过来时,剑已被抓,拳风已猛,他若抽身,武器则丢,他若硬抗,必易受创。
剑者没有剑,等于废物,故而他便是支起一肘,挡向玄羽的重拳。
肉身相触之声传起,秦龙剑闷哼,被拳劲撞的就是要飞退,然而另一边剑被玄羽抓着,他直接右臂一胀,险些被拉断了去。
咬了咬牙,他狠狠拔剑,但玄羽指力让他心惊,那抓着剑的手,鲜血淋漓,却死死的一寸不放。
秦龙剑瞪着近在咫尺的玄羽,这家伙下了个套,他现在要么放开剑,要么,就只能一只手肉搏!
肉搏吗,他还不信,受了这种伤的玄羽,还能揍倒他!
秦龙剑沉气,一手成拳,略有剑气附着手上,朝玄羽猛拍过去。
眼神平淡,玄羽一脚蹬出,同时掌如幻影,瞬间将他这拳隔开,包裹着金白火焰的腿,已经踢上了秦龙剑小腹。
“少阁主,你的身手不行啊。”
玄羽评价了一句,秦龙剑听得,吼着击打过来,开玩笑,我堂堂地玄境,就算技巧不足,也能把你头敲爆!
“碎阳手!”
凭借逆天的身体强度硬抗了几下秦龙剑的攻击,玄羽大喝一声,手掌包裹着金白火焰,在半空划过一道惊鸿之芒,拍到了对方的脸上。
“啊!你**,打人不打脸!”
怒不可遏地惨呼一声,秦龙剑来不及防御,脸上剧痛,两手下意识地捂住了疼处。
霎时,玄羽左臂一挥,将那把铁剑吸到了右手,旋即金白烈火伏上剑身,他骤然一挥,一道汹涌剑芒,弯月般向秦龙剑劈去。
玄羽这一手,让台下人看花了眼,目中也现出艳羡来。
秦龙剑心头暗骂,两手朝后一震,脚猛地踩踏,身形向上腾起,堪堪躲开了玄羽的剑光。
“咻——”
顷刻间,随着掠行划出的破风轻响,玄羽再度近至秦龙剑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一拳一剑,而红肿了半边脸的后者,则手忙脚乱地抵挡,被打得近乎节节败退。
“可恶,你不是说不要武器的吗!”秦龙剑怒着目,失态地喊问道。
“嗯……因为我比较喜欢用抢来的”
“……”面对玄羽的轻描淡写,他是真的被噎的要呼吸困难了。
“砰砰”的碰撞声在吟剑谷上传响,这肉搏不知持续了多久,玄羽既有武器,又有极强的身体素质,面对毫无近身战经验的地玄境,依旧稳压一头。
秦龙剑很快,就被逼成了强弩之末。
“轰!”
玄羽一拳,打出爆炸般的巨劲,秦龙剑两臂交插,皮肤的的青紫触目惊心。
滂沱拳力,将他轰进了一处山壁之中,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这一幕,和天顶论道时,何其相似。
“蹭——”
秦龙剑刚想起来时,铁剑的绝利锐色,就已对准了他的鼻子。
“认输吧。”
玄羽说出三字,他想起了当初在玄家擂台,年少的自己锋芒毕露,对玄玥,亦有此言。
这般想来,俨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他定睛望着眼前场景,秦龙剑,终是不情不愿地从坑中挣扎出,口型微张,好像道出了什么。
然后,玄羽瞧见四方的观者都骚动起来,几个人,也在朝着飞,不过,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能看见的,轮廓也非一般的模糊。
模糊扩大,渐而化作了一片漆黑。
玄羽感觉自己处在失重当中,他没底地飘着,突兀,落到了地上。
背后是泥土之感,身旁似是片片的花束,他想起了遇到雪之前之时梦境里的花海,自己,好像又在梦中,来到了这里。
天空,果真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打在他身上面上,冰冰凉凉。
他莫名地站了起来,脚步不自主地移动,前方,虚虚幻幻间,漾着一抹倩影。
玄羽心头一颤,快步上前,她的身与面清晰了起来。
“啊!”
玄羽惊呼一声,陡然醒来,他呼吸剧烈而紊乱,心脏处,痛得恐怖,令他身子几乎要蜷缩。
全身的伤口加在一起,也没有心疼。
他花了快一柱香的时间来平复自己,这才发现他已睡在了床榻上,便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舒气,只是一个梦……对,只是梦,只是梦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梦也会这么痛吗……
手握拳,指甲狠插进了肉里,他那只包了绷带的左手,鲜血再度猛渗。
无论如何,雪,我一定来找你,来救你……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