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此气甚淡,然其中恐怖邪恶,仍可见之一斑,非恶魔邪魔,怎会有这种气息!”老家伙毕竟是老家伙,避重就轻,还反将一军,玄羽心里一震。
雪听到这句话,怕是要有些伤心了,幸而他把她放进了小世界中。
他望了夺风一眼,传音问:“无乱天宗的.....正宗,应该会派人来了解情况吧。”
见对方点头,玄羽双眼掠向地丁门主,朗声道:“这一点,你们不必担心,等正宗来查探时,我会一并给与解释,我想,仅仅凭借一缕气息,可不能判断有这气息的人,是怎么样的。”
夺风亦开口,声音凌厉:“两位,若你们还要为难,莫怪我与羽兄弟,手下不留情了。”
听此,两人目光一颤,“撤吧。”那青年低语道。
“我且看你如何给与解释。”
放了狠话,二门门主,加上后面的小弟,就是“嗖嗖”地朝远处飞驰,成点,消失。
夺风长舒一气,这下,他方才真正放松下来。
玄羽瞧向他,挑眉笑了笑,“你倒是舒心了,我这话都放出来了,要和你们正宗解释呢。”他语气是调侃的,显然对于解释一事,怀着轻松的心态。
夺风听此,苦笑了下,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解释。”大不了他这麻烦些。
玄羽勾唇,“其实,有个奸滑卑鄙的法子。”
“……”夺风默。
“就说你那副门主走火入魔,修成魔气,我见其作恶,便除之而后快。”
听及此,夺风身形微退,玄羽复摆手:“然而这般污蔑死人,抬高自己,我确实做不出来,即便他做了我不可饶恕之事。”
两人落地,玄羽让雪从小世界里出来,当着夺风的面,将事情简短地对她叙述了一遍。
“……那副门主欲轻薄我,我只能全力以赴啊,故而动用了那……气。”她脸孔轻涨,轻语。
夺风则全然不敢相信,这绝色如仙的少女身上,居然有那么……可怕的厄暗魔气?
“我早便说了,身体的气息不能说明一个人如何,若正宗的人见了她,自然不会再追究。”玄羽胸有成竹。
夺风缄默,随后腾出了一座环境绝好的院落,引他二人入住。
“雪,你怪不怪我。”此际此地只有他们两人,玄羽握住她的双手,沉声道。
“……”她定定看他,似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片刻后,她闷闷地摇头。
“这魔气魔息对你来说……正相当于自己的伤疤,我让塔被其他人知晓,甚至打算你在其他人面前展露,不正相当于让你揭开伤疤吗。”玄羽在她耳边喃喃,胸中似弥漫着丝丝愧疚。
“你也知道啊,那你为何要让我做呢。”她道,声音仿佛飘落般,轻砸在人的心房。
“……因为,我想让你接受自己。”
“我认定那气息影响不了你本身的心,本身的灵魂,它不是你的错误,我不想让你因为它,因为殷煞,活在悲痛之中。”
“我相信除了我,所有人即便知晓你有魔气,都会依然接受你,以前的琉璃宫主,现在的夺风,不都印证了这一点。”
感到她的身子有些颤抖,玄羽心疼地将她抱住,“忘掉那些过去,忘掉痛苦,向前看,也光明地去看自己。”
“事实上,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她由他抱着,闭上眼。
你认定那气息影响不了我的心,可我,也许会影响你的心啊。
她能感觉到,从他那次失手伤了她,还有这次一下子杀了那副门主,饮天说的那种潜移默化,已经开始,也停不下来了。
其实她自己,也何尝不被影响到,极恶,哪里是那一点点体质一点点魂魄可以抵抗的。
雪推开他,转身,进了屋子里,几个动作间,一言未发。
玄羽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他呆怔了半晌,方快步跟了上去。
夺风安排的地儿挺大,各种玩意一应俱全,然而……那唯一的一张宽大的床,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雪安静地坐在一处椅上,侧对着他,他惊觉她是那样地喜欢白色,无论哪件衣服,上面大部分的色都是纯粹洁净的白。
即便作为少主时,因不得不融入手下人而带上些黑,她的里衣仍有大片一尘不染的白,褪去暗沉后,就像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
同时,此刻,她侧脸轮廓,散出了股无形的气,隐约透了星点的清媚。
便像那朵雪莲,在艳绝地舒展花瓣,诱着他去采摘。
玄羽再望向那披了罗帐的床榻,心上浮出股异样来,他的脸绷了绷,压着小腹的那缕热意,旋即转身,推门出去了。(出去干嘛!你怕不是是个憨憨啊!)
雪讶然地转过头,隔着门,隐约看到那修长的影逐渐消失,胸腔里顿时像空了一块似的。
难道,是她刚刚无意中,伤了他吗……
想着,她没由来就慌乱起来,起身,就朝门外奔去。
刚出去,她整个人便滞住。
空荡荡的院落中,玄羽背对着她,头顶聚着一片水色,看上去冰冰凉凉,雨点便自水色中漫出,一滴滴打在他身上。
关键,他上身**,那虽然白皙的背,却有宽绰的肩膀和分明的肌肉,让她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迟钝。
“……你,你这是,干嘛呢。”
她走到他旁边,低问道。
玄羽转脸,瞧见少女面上的云霞,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耳朵也有些红,他轻咳一声,方一本正经地挤出两字:“降火。”
“……啊?”
她一愣,复而忽明他之所指,当即那霞光更盛,像要染晕半壁长空。
玄羽挑起唇角,蓦地转身,接近她,充分发挥出不正经加厚脸皮的本色。
“你再这样,火焰,恐怕就下不去了。”
“你!”
雪恼羞成怒地抬眼,却掠过一副精壮的身子,原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真的存在。
她接着撞见一张俊朗的脸,再就撞进了那如星空的漆黑双眸。
眸中,带着松散的戏谑,但更多的,是藏在深处的,已然堆积到可以排山倒海的情愫。
眼前一闪,她从痴怔中回过神,玄羽已不知何时取了件崭新的白衣套在身上,看上去,俨然更近仙人一步。
“你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道侣装了。”
他目中笑意如要溢出,轻轻捏了捏雪绯红的双颊,不待她反应,便转身进屋,“是时候修炼了,你就在床上吧,我在地上或桌椅上都行,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