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你弟弟成了魔头？”
“也许真的是他……”玄羽说着，甚是难受，“他前些日子，与一个老头去历练，我还以为那臭老头能帮他除去心魔，没想到……”
饮天听他这么说，眼角抽动，早知道刚刚那巴掌，就该拍得更重些！
哀叹一声，玄羽又道：“我与你们走一趟吧，了解一下情况。”
“也好，为我弟弟犯下的过错，尽力弥补。”最后一句，他说得情真意切，两个强者，也不由为之动容。
半晌后，兵士尽敛，两名天玄境皆落到地上，玄羽与他们并肩而行，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百姓，甚是低调。
“阁下，我观你实力非凡，样貌又此般年轻，必定，是师从什么大派的吧。”男子压低了声音，紧贴着玄羽，说道。
闻言，也知是试探，玄羽便轻然唏嘘：“我与我弟弟皆无门无派，但天赋异禀，只可惜，他为心魔所困，又为无良师父所坑害。”
男子听得无语了，神特么还有人夸自己天赋异禀的？
也罢，让帝霄城的那些人来问吧，他就不掺和了。
一路静默。
玄羽一行人，最后停在了一座宽绰高大的楼宇前。
楼前街道人寥寥，简直可以称的上是这繁都中最冷清的地方。
楼阁整体呈黑白二色，庄严肃穆，玄羽仍从中体会到了一股杀道气意。
楼门两旁，各立了两尊金边巨鼓，观之不由觉排山倒海，十面埋伏，门上有龙飞凤舞之字，曰：杀尽天下恶，灭尽世间邪。
男子往门上扣了三下，似有层真力涌动，未几，门开，竟是一方大殿映入眼帘，阶梯竟层数近百，通向极高处，人也看不到那上方有些什么。
没想到这楼宇之中，有这般乾坤。
“请。”
老者拖手，吐出一字。
玄羽拱了拱手，踏入殿门。
“砰”的一声，后方门霍然合上，皱了瞬间的眉，玄羽目光依旧平淡。
“阁下随我二人来。”
男子老人同时说着，先行朝阶梯之上飞去。
玄羽也不啰嗦，脚步一踏，悬身浮起，很快跟上。
当他再度落地时，便发现前方围了一圈不凡的高座，而自己，站在这座位前，并被围于中央，颇有种三堂会审……噢不，多堂会审之感。
随即，只见每个高座上的空间，都出现了一道道波纹，扭曲一般，须臾，数道人影，立在了座前。
细细望去，共有七人，两个老者，三个男子，两个女子，加上刚刚送他来的两位，就是九人。
这九人背后为座，然都未坐下，只凝身若思，而玄羽前方，最中央的两处，站的是一男一女。
男子黑衣白袍，面色冷峻，目光幽深，女子面纱掩唇，灵眸倾城，腰挂玉笛，他们立在一起，倒真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你说，之前的在帝霄城的杀人者，是你弟弟？”夜天屠张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只是可能。”玄羽答，目有忧患，“我不知他究竟造就何孽，也不知，我是否可以替他补偿。”
“不会是可能。”玄衣老人开口，“如果真的有你弟弟这个人存在的话，那么必然是他。”
玄羽听得，“嗯”了一声，他亦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到底还是怀疑他在说谎呗。好吧，其实他确实是在说谎……
“当时我们对付那魔头的时候，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来帮他，如果我想的没错，那可能，是你弟弟，或是你的分身吧。”银甲男子忽然出声，一步上前，言语力道如枪。
这话说的，暗喻的东西可够多，玄羽笑了笑，“是他的分身，他修过一种特殊的分身术。”
“这么说，你弟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都说了，一母同胞，当然，并不是一模一样，还是有点区别的。”
几人沉默，那蒙面女子突然开口了，声音像一泓流泉：“咱们坐下说吧，站着，总显得杀气腾腾。”
夜天屠点头，送玄羽来的老人男子对视一眼，手指轻弹，一张座椅凭空浮出，恰位在几人面前。
玄羽转头瞧了眼座椅，也不客气，自然地坐了上去。
九人亦随之坐下，夜天屠靠在椅背上，道：“阁下的弟弟，实力惊人，我七人合力，都难以将之击败，要知道，我们几乎象征着这中域明面上的最强，而你如此年轻，你弟弟……怎会有这样的实力呢。”
玄羽两手扶椅，姿态悠然，听了这话，眼睛都要闭起来了，“都说了我们俩天赋异禀，而且我弟弟因为心魔会提些实力……你们没事做，就不要自封什么最强好吧。”
“大胆！”金堂主一锤扶手，喝道。
玄羽侧目瞧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流露出许不屑，“那么……也许，杀人的人，并不是我弟弟，也不是我，要知道，我们不配有这样的实力。”
“你……”金堂主当下哑口无言。
“这位少侠，当时我们与……你弟弟相战，都已经把他困住了，为何……他却不见了？”一英气女子问道。
玄羽皱眉，他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影响，他被困在一团紫光里……
“之前我与他们说过，我弟弟跟随一老头修行，也许，是那不靠谱的老头，把他救走了。”
“救走了？！”众惊声。
“什么人有这样的实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万锁戮世之中，在我们七个天玄境的眼皮子底下，把他救走？”一老者满面的难以置信，问道。
玄羽听了，直接嗤笑一声，“天玄境之上，是什么境界？”
“……尊圣。”夜天屠喃喃。
“你是说，你弟弟拜了尊圣为师，尊圣把他救走了？”他愕然问。
“嗯。”玄羽淡淡点头。
“怪不得有这样的实力……”
“你前面说，要弥补，对吧。”蒙面女子既而开口，语气中的浅浅的悲悯。
玄羽继续点头。
“他肆虐于帝霄，杀人过百，你可知道，生命的逝去，是不能弥补的……”清丽的音，满是惋惜。
玄羽心中阵痛，他咬牙，悔恨万千。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但是……不包括生命，对不起。”他还有没完成的东西，他不能死。
“呵，还以为你有多伟大，不过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