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大小姐说的之前是指什么时候呢?前几天算吗?”将手放下,男人不正经调侃道。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何沐晚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从他的说话方式来看,她应该确实不认识他,自己对他,或许只是一见如故吧。
“前几天,就勉强算吧!”轻笑着应和道,何沐晚随后又转了话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认识这么久,我想我们也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我竟然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以后见到你,总不能喊你面具男吧?”
几天相处下来,何沐晚觉得男人不是什么坏人,自然地,心防也便完全放下了。
“你要这么叫也行!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我倒是不在意!”男人不以为意道。
“你还真是个怪人!”何沐晚笑着感叹道,“你不方便露脸,难不成竟然连姓名也不方便透露吗?”
“聂轻狂!”何沐晚话音刚落,男人已经开了口。
“哈!”听到这三个字,何沐晚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音。
“你还别说,这个名字跟你倒是搭的很,你的父母还真有先见之明,从小就料想到了你长大以后的样子!”
历经世事浮沉,她却始终没有变,依旧还一如初遇般清纯美好,不过是他信口胡说的一个名字,竟足以让她开怀大笑。
怔愣向着女人看去,在她抬眸的瞬间,男人才快速的将目光移开。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人不轻狂枉少年,这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总归无法改变,倒不如活的随性洒脱些!”男人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道。
“怎么,你一个江湖游侠,竟也会有烦恼吗?”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以避免的会遇到很多麻烦事,我的烦恼啊,那可真是多着呢!”
“比如一日三餐吃什么,晚上失眠了怎么办,到了适婚的年纪,娶不到媳妇怎么办,娶回去的媳妇长得太难看又该怎么办……”
“这些就是你所说的烦恼啊!”男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却突然被何沐晚打断。
“是啊,难道这些琐事每天不够让人头疼吗?”男人摊摊手回应道。
未置可否,何沐晚只是轻轻一笑,偏过头,她向着远方凝望而去,唇角笑意还未褪尽,她的眸光却在不觉中染上了几分暗淡。
“如果你的至亲遭人陷害,莫名惨死,而你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能为力,你会怎么办?”沉默了片刻,何沐晚突然低声询问道。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一个认识不过十天,而且从未见过真容的人诉说自己的心事,或许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又或许是一种无言的信任,反正她就是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等!”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男人的语调却十分的沉重有力。
“等?”何沐晚面露疑惑重复着反问道。
“对,就是等!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不会一直逍遥法外,等到出现合适的时机,你的仇自然可以得报!”
清楚的看到了男人面具下面那双晶亮的黑色眸子里,熠熠闪烁着深邃之光,拨开表面的玩世不恭,何沐晚突然察觉到,眼前之人的身份,或许并不简单。
见女子凝眉看着自己,男人将悠长的目光收回,唇角噙上一抹笑意道:“干嘛这样看着我,何大小姐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别开玩笑了!”回过了神,何沐晚撇撇嘴回应道,“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喜欢上你呢,万一你是一个丑八怪呢?”
“难不成,你们女子选夫都是只看外在的吗?肤浅!”男人挑眉道。
“只看外表,那是你们男人一贯的作风,对于我来说,外表和内在我都要!”何沐晚俏皮一笑回应道。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够贪心的!”语气中暗含了几分嫌弃,但男人嘴角却漾开了浓浓的笑意。
“可是,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这选男人的事情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转了话锋,男人补充着调侃道。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人不轻狂枉少年,我也是少年,难道我就不能在心里轻狂一次吗,嗯?聂大侠?”
“行行行,你这伶牙俐齿的,我还真有些说不过你!”说着,聂轻狂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展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困死了!”
“嗯!”何沐晚冲着男人点点头算作回应。
“明晚见!”落下这最后几个字,聂轻狂转身施展轻功而去,只一瞬间的功夫,他那黑色的身影便融进了浓浓夜色之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何沐晚几乎快要跟外部的世界失去了联系。
就算偶尔觉得闷,她也有雪月居的下人以及那个每晚都来教她武功的“师父”聊天排解。
这样的生活,让何沐晚觉得简单充实,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在武学上小有成就,跟聂轻狂也越发的熟络起来。
中秋之夜,是聂轻狂从出现开始,第一次缺席了,虽然前一晚,他已经提前相告,但在这团圆之夜,何沐晚一个人形单影只,总难免会有些失落。
人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刚刚失去所有至亲的何沐晚来说,天上那象征着美满的圆月似乎变成了一种嘲讽。
大红灯笼挂满街头,摊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个个面上都挂着节日的喜庆。
但这热闹的背后,却是暗流汹涌……
二层的阁楼上,北冥尘和秦宇宁各着一身黑衣简装在茶桌边对坐,看似在品茶,可他们的余光却时不时向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众人打量而去。
街边不少商贩,看上去似乎也不并简单,虽然他们全都身着粗布衣裳,面带笑容卖力招呼着客人,但从他们的行动,却可以感觉到,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