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擦干自己身上的雨水,廖郎中一进去,便赶紧上前拱手向北冥尘行了个礼。
“郎中不必多礼了,赶紧给王妃看看吧!”
还未待廖郎中开口问安,北冥尘已经急急的率先开了口。
“是!”应了一声,廖郎中径自来到床边,隔着手帕探上了何沐晚的脉搏,随后他试了试女人额头的温度,又扒开她的双眼看了看。
一番探查过后,廖郎中起身拱手向男人回禀道:“王爷,王妃是因为着凉感染了风寒,这才引起了高热!”
“严重吗?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草民现在无法给出确切的答复,草民会给王妃开一副治疗伤寒和退热的汤药,若是喝下之后,高热可以退去,那王妃很快便会醒来,但若高热持续不退,超过十二个时辰,那……”面露难色,廖郎中没敢继续说下去。
“那会怎样?”北冥尘着急接过话询问道。
“烧的时间久了,人的器官脏腑都会承受不住,若是超过十二个时辰,那王妃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轻叹一声,廖郎中如实回应道。
“你先去开药吧!”眸光明显的一鸷,北冥尘淡淡吩咐道。
“是!”躬身行了个礼,廖郎中便转身退了去。
下人熬好药送过来,北冥尘将屋子里的所有人全部屏退,扶着床上的女人半坐起来,亲自把汤药喂进她的口中。
许是因为身上烧的难受,何沐晚不安分的紧,刚刚送进口中的汤药,尽数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最后女人索性把嘴紧紧闭了起来。
药都喝不下去,又怎么能退烧呢,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北冥尘不由着急,“何沐晚,你倒是张张嘴,把药喝了啊!”
话音落下,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别无他法,北冥尘只能自己喝下一口药,贴上女人的薄唇,把药慢慢送进她的口中。
就这样,男人饶有耐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用嘴把药喂给了何沐晚,用了好长的时间,药碗才终于见了底。
把最后一口药全部送进女人的口中,北冥尘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当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女人竟然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尝试着扯了扯,谁知他这一动,她咬在他唇上的力道不觉又加大了几分,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这明显就是恩将仇报,北冥尘吃痛,不由在心里埋怨道。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俏丽脸庞,北冥尘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唇角一勾,轻轻笑了笑。
见女人已经安分下来,并且面上也渐渐有了几分血色,北冥尘只觉得他的辛苦没有白费。
近距离感受着女人的体温,好像也没有刚刚那般热了,男人会心一笑,在心里默默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知道你这根小野草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好转的迹象,不再为她担心,北冥尘回过神,才想起来,自己的下唇还被女人死死咬在上齿和下齿之间。
没有办法,北冥尘只能生拉硬扯,强行把自己的唇拽出来,不出所料,他的唇被女人咬破了皮。
用手抹去唇上渗出的血珠,北冥尘一脸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何沐晚,本王是不是上一辈子欠了你什么,这一辈子总被你咬!”
看看自己手臂上还未消去的牙齿印,北冥尘猛地回忆起刚刚在院中的场景,心头不由的一沉,他晶亮的眸光中,瞬间染了一层黯淡。
她把他错认成北冥颜,他便索性顺水推舟,冒用了北冥颜的身份,跟她说了那番话。
这么做,他不过是想让她彻底死心罢了,终究这一辈子,她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或者说从他们初遇的时候开始,这场缘分便已经注定了,除非他死,否则这一生,他都绝不可能放手。
“或许你说的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回忆起他们雪地初遇的场景,北冥尘喃喃自语道。
流转的目光落在了女人枕头下方露出一角的蓝色书皮上,男人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他为她留下了自己送她的书而开心,但却为她对北冥颜的用情至深而心酸,哪怕是被伤害,她依旧还是不舍得把他送给她的东西扔掉。
静静看着床上的人儿,北冥尘在心里默默道:“如果本王早一点儿看清自己的心,一直将手帕放在自己的身上,你当初就不会认错了人,若是那样,你会像爱上皇兄那般爱上本王吗?”
虽然他和北冥颜长着相同的容貌,但北冥尘不敢确定,因为他们在外的名声大不相同。
北冥颜温润如玉,而他自己却是声名狼藉,更何况,那个时候,他跟何家在明面上,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她跟他之间,终归隔了些什么。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过去的事情,无可改变,她的心给了北冥颜,已经成为了事实,但最终她还是嫁给了自己,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又一次机会,这一回,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整个晚上,北冥尘都一直坐在何沐晚的床边陪着她,只要她不醒来,他就没有办法放心离开。
倒水喂水,更换毛巾,时不时探一探女人额头的温度,这一晚上,北冥尘倒也没闲着。
一转眼到了清晨,何沐晚的面色好了许多,额头的温度也基本恢复了正常。
“何沐晚!”看见女人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北冥尘心中一喜,赶紧向着床上的人唤了一声。
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何沐晚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身子沉的厉害,何沐晚偏过头向着床边的男人看去。
“是你!”回想起昨天夜里自己迷迷糊糊之间看到的熟悉俊脸,何沐晚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昨晚将自己抱回来的是北冥尘。
听出了女人话语中的几分失落,北冥尘的眸光明显一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