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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帝安的话语,冲击着星轨的认知。
他一直深深困扰于自身没有魔力,却没想到此时竟被黑龙王告知没有魔力反而更容易接近万道本质
世间之事,奇诡莫过于此。
星轨心头震撼,怔了好一会儿,方道“但没有魔力的我就算能参悟夺神之法,又怎么驱动它救你出去”
“哼”塞拉斯帝安冷哼一声,“你根本不需要执着于人族的魔力体系,学会如何利用你体内的能量,才是真正适合你的道路。”
“异态魔能”星轨先是惊讶,而后苦涩一笑,“人族数千年都来都没能研究清楚它,就连法则之神也没学会它的运用方法,我又有什么可能”
他说着,不自觉的抬手望去,“我的老师,费尽心力在我体内刻下了黑龙血的法阵,想将异态魔能转化为魔力,但我这十年来却仍不得要领,进境微小。之前银龙尊者告诉了我能量的本质,但即便我了解了其中规律,也还是没能冲破桎梏”
“蠢货”星轨话未说完,就听得塞拉斯帝安一声大喝,声势浩荡,如巨龙怒吼,震魂夺魄。
星轨心神巨震,话语登时被打断。
他望向塞拉斯帝安,只见其瞳孔笔直,目光冰冷,如刀削的面庞上透着不耐。
“我可没兴趣听你自顾自怜,那只是弱者的托辞,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塞拉斯帝安语气冰冷,不留丝毫情面。
星轨闻言凛然,他其实并非自顾自怜,只是感慨人生际遇,心有戚戚。但这在塞拉斯帝安看来似乎又是另一回事,对于一个几乎站在武力最巅峰的存在而言,自己这感慨只是蝼蚁的悲叹而已吧
星轨目光渐凝,不愿再在塞拉斯蒂安面前示弱。
他沉声道“告诉我吧,夺神之法,还有关于异态魔能的一切”
“呵”塞拉斯蒂安咧嘴一笑,目光似乎略微满意了些,“这眼神,倒还差不多。”
他说话间,身上气势大盛,巨龙虚影再次浮现。
锁链铿锵巨响,又有要将那虚影撕碎之势,但塞拉斯帝安不以为意,双臂宛如翼展,硬生生与锁链对抗。
“来吧,别像那些蝼蚁一样匍匐在山脚下”塞拉斯帝安缓缓站起,巨龙虚影亦似欲扑翅腾飞,傲啸乾坤,“攀上顶峰,你才有资格领略万道终始的风景”
巨龙谷,四野俱寂,幽静无声。
平日里飞腾的巨龙们,此时尽皆潜伏,但目光始终凝聚在那如巨龙张牙舞爪般的高山之上。
所有巨龙都在等待着谈判的结果,它们最想看到的,自然莫过于那个狂妄的人类折戟于此,被它们伟大的王慑服。
而此时已经有不少巨龙的目光掠向不远处的飞流舰,虎视眈眈。
面对着无比压抑和恐怖的氛围,飞流舰中的人们无不心惊胆颤,屏息凝神,生怕一个细微的不妥举动惹恼周围的巨龙。
数千年来,能被数百头巨龙围着的人类恐怕也是凤毛麟角吧他们这么想着,暗暗苦笑,这若是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也够吹嘘一辈子了。
毕竟豪情万丈的说着自己曾经在巨龙谷数百头巨龙的包围下逃出生天这种事情,也足够让吟游世人传颂成动人故事了。
正当某些人这般幻想着的时候,一声轻轻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纤瘦身影不知何时竟回到了飞流舰上,屹立在舰桥上。
“安德烈斯大人”众人无不惊喜欢呼,在场都是圣廷中极少数和安德烈斯有接触的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早已为之折服。
这个身居神秘高位,又戴着万古奇才头衔的青年,出乎意料的随和淡泊,让每一个与之有交集的人都感觉如沐春风,毫无压力。
此时见他安然无恙的归来,众人自然也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安德烈斯朝众人微微一笑,深邃中带着恬静与淡然,“回去吧,目的已经达到了。”
“是。”众人齐齐应了声,无不兴高采烈,驱动着飞流舰缓缓升起,而后围着安德烈斯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所问的问题自然都是关于虚空之龙诺罗克利安和那一场谈话,安德烈斯将能说的都说了一番,至于不能说的,众人也心有默契,不敢追问。
飞流舰梭空而去,很快远离了巨龙谷的腹地,安德烈斯目光轻掠,遥向那高山之上的虚空深处,似是若有所思。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虚无的空间中,一双硕大如山的眼瞳正盯着飞流舰远去,瞳孔中有波澜起伏。
这双巨瞳的主人,自然便是虚空之龙诺罗克利安。
“他是不是发现你了,尊者。”诺罗克利安灵魂激荡,传念到那时空深处。
“显然是的。”诺罗克利安的魂海中响起一个平淡的声音,赫然是曾与星轨有过交集的,巨龙族最神秘莫测的存在,银龙尊者。
“安德烈斯休比传说中的更加惊人”诺罗克利安沉声道“居然能察觉到尊者的存在。”
银龙尊者默然不语,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人族的两大天才人物,尊者都已经见过了。”诺罗克利安又道“那万道之手虽然也声名远播,但真要与这个深不可测的安德烈斯相比,恐怕要逊色不少吧”
诺罗克利安并未见过莱茵菲尔,但安德烈斯带给它的震撼太大了,大到无以复加。
它无法接受,也不愿意相信人族还有另一个能与之比肩的人物。
“不。”银龙尊者却干脆利落的否定了它的想法,缓缓道“莱茵菲尔梅尔斯同样深不可测,就算是我,也难以给出评价”
诺罗克利安闻言,眼瞳中波澜更甚。没有人比它更清楚银龙尊者的能力,而此时他居然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人族”诺罗克利安目光凝重,“时隔不过两百年,难道竟是要同时出现两个如同梅吉思那样的人物了吗”
“也许吧”银龙尊者缓缓道“他们或许真的能如梅吉思那般踏足魔导之巅,一览万道终始的风景,然后”
他说着,慨然一叹,叹息之声悠远绵长,不知是何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