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实话跟我说吧,这心法练到最后会怎么样?”按这个挂机速率,第三层的突破也指日可待,李湛不能坐以待毙啊。
老道的脸色更加红润有光泽了:“这个问题,为师也不知道...”
听闻这句话之前,李湛还觉得老道最多也就算不靠谱,现在是完全荒唐了:“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心法没人练过?还是没人练成过?”
“当然有人练过了,为师还会害你不成,只不过没人练到大圆满而已。”老道义正言辞的辩驳,这孩子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传说几百年前,有位师祖花了四十年时间,练到了第四层,便可当世无敌,碾压一个时代了...”
“传说?几百年前?呵呵,那后来呢?这心法已经自动运行了,这位师祖后来怎么样了?你可别拿破碎虚空,追寻天道什么的忽悠我。”
“后来...后来这位师祖走火入魔...凉了...”
“哦,凉了啊。凉了!”反应过来的李湛怒发冲冠,这人真是自己师父么?有毒吧!还是四十年的慢性毒药...
这辈子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是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没的了么?
“你别担心,那位师祖据记载资质平庸至极,按照你的天赋异禀,不出十年就能练成第四层...”
如果不是武力值不够,李湛此时更想打断的是无良师父的腿:“天赋异禀,所以我凉的更快是么...师父是科学家么?测试外挂就不能找别人吗?我还是个孩子啊!”
想到自己今生还有那么多未竟的事业,李湛有些心灰意懒。jessica演唱会什么的,这辈子是又去不成了么,十年以后也才是2004年吧。
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孩子,老道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了,连忙安慰道:“为师的意思是你天赋更好,所以应该更容易练到第五层大圆满境界。乖徒儿且放宽心,大不了等真出了危险,为师废了你的修为就是了。想想,十年后等你突破第四层,可能为师都不是你的对手了,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等我突破了第四层,第一个就找你切磋掌法开开心。能把废了自己徒弟的修为说得和吃饭喝水一样随意,你是心到底有多大。再说这话完全就是忽悠啊,十年后万一我真的武力值高过你,等练到走火入魔,谁废谁修为都是没准的吧。
李湛还是不死心,觉得自己可以再抢救一下:“师父您看我,无论走到哪儿都一堆保镖前呼后拥的,练不练武功,武力值高不高完全无所谓啊。况且现在都是文明社会了,又不需要打打杀杀,您说我浪费这么多年学个屠龙之术,有什么用啊。”
老道闻言也点点头:“确实,貌似用处不大。”
李湛见有门儿,赶紧再接再厉:“那师父您看是不是挑个黄道吉日,帮我把炸弹拆了,不是,帮我把修为废了。”
“不可!”
“为何?”
“因为,我是个科学家!”
神特么科学家,别人都是奉献自己,你是奉献徒弟好么。
一行人终于抵达机场。停机坪上,老道看着跪在身前给自己虔心叩头的孩子,不禁想到当年在山门前,也是这个孩子,孺慕之情感人肺腑。
不对!这逆徒是死性不改,又想像当年拜别时忽悠我。刚才车里为什么沉默不语,不仅仅是因为李湛有话不敢问,也因为老道有问李湛不肯答。
老狐狸和小戏精的表演再次登场。
老道俯下身,扶起自己的逆徒,一如当年的情景:“乖徒儿,跟为师说说,为何为师几日前就该成行,你却死乞白赖的非要为师今日回国。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么?”
今天当然特别了,但是不能告诉你。李湛舔着脸,一脸谄媚:“哪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师父这一走,再相见不知是几年后了。徒儿颇为不舍,才赖着师父多盘桓几日。”
“果然?”
“当真!”
老道看着一脸笃定的逆徒,点点头:“行,你别后悔。”转身迈开四方步,向着李家安排的私人飞机走去。
李湛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无良师父临走了还在诈唬自己。
“师父再见,一路顺风!”
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清虚道长脚下拌蒜,向前一个趔趄。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逆徒和他父亲说话的方式简直如出一辙的恨人。
李湛看着师父出糗,反而嘿嘿一乐。转身拍了拍司机的胳膊:“大叔,你在这等会儿我,我去趟洗手间。”
司机大叔对李湛亲近的动作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是。小少爷除了和自己师父比较亲近。其余无论是谁,哪怕是自己父母都冷着一张脸面对。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大叔面色惨白,满头大汗的拨通了大管家的电话:“管家!不好了!小少爷失踪了!”
了解完情况,又做了部署,平日里对礼仪一丝不苟的大管家也坐不住了,直接冲进了现任族长,李湛父亲李恒的书房:“老爷,不好了,小少爷失踪了!”
李恒一时没反应过来管家说的是什么,只觉得眼前有种沙师弟疾呼“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的既视感。
过了两秒钟,脑子才清晰的处理了刚收到的讯息。我儿子失踪了!
“在哪儿失踪的?”
“小少爷送清虚道长登机后,说要去洗手间。过了好一阵不见回来,司机去寻找才发现小少爷不见了。”管家简要的汇报了下情况。
“机场那边怎么说?”
“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马上就会有消息。”
“把所有能动用的人手都发动起来,不惜任何代价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尽快把我儿子给我完完整整的找回来!”李恒真是发狠了,自己就这一个孩子,还是全族人的未来。虽然这逆子平时不和家人亲近,但那仍是自己的骨血,自己对他的关爱不会少一分一毫。
这孩子虽然聪慧过人,还从小习武,但孩子始终是家人的心头肉。李恒现在都不敢想象如果孩子遭遇了什么不测,自己会怎样疯狂。
管家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这事该汇报一下:“老爷,还有个情况,据那个司机描述,少族长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李恒有些动气了,大管家一生为李家服务,素来稳重踏实,怎么到这种紧要关头还吞吞吐吐的了。
“小少爷好像顺了他的钱包。”管家咬咬牙,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个然人觉得荒唐至极的消息。
“顺钱包?顺...你说湛儿偷了司机的钱包!”李恒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真是被儿子玩坏掉了,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顺”是什么意思。
管家见族长发了真火,战战兢兢的回应:“司机那边就是这么汇报的,所以我觉得小少爷应该没出什么意外,而是...”
“而是离家出走!”李恒气得直接掀了桌子,“这个逆子!!!”
“老爷,夫人和太姥爷、太夫人那边...”
“我来通知吧,出了这么大的事,瞒不住。唉...家门不幸...”这一生叹息不知是因为离家出走的儿子,还是因为自己即将面对全家的责难。
孩子他妈刚出门一天,当爹的就把孩子弄丢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此时,洛城外通往三藩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出租车飞驰而过。
“啊嘁!”打完喷嚏的李湛揉揉鼻子,“谁正在念叨我呢?”
这时候家里应该已经知道我离家出走的消息了吧。要抓紧时间,万一被抓回去就麻烦了。转头看看正专心开车的出租车司机,李湛也是一阵无奈。
师父说的确实也有点道理,身体长大还是有好处的,去某些地方很方便;屠龙之术也不是毫无用处,起码路费和安全问题是靠这个解决的。
自己又没有证件,机票是不用想了。搭便车是要看运气的,600多公里的路程不知道要周转多少次,更何况司机也不一定乐意拉着一个小学生在高速公路上转悠。别提大巴和火车,等到了三藩市,下车可能面对自己的就是一群黑西装保镖。
所以出租车成了自己唯一的选择。掏光了司机大叔钱包里的所有现金当做路费,又徒手表演了一下如何把一个金属板子拧成麻花,免得陌生的出租车司机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耽误功夫,李湛开始了他愉快的离家出走之旅。
“刚立完flag,就被打脸。姜还是老的辣啊,万幸无良师父不知道,不过怎么有点想念这老梆子了。”才刚说再见,转身就想念。李湛情绪有些低落。“不过老梆子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今天利用他回国的机会离家出走吧,呵呵,这一局打平了。”
想到老道给自己当了一回梯子,还有自己接下来的行程,离别的伤感被瞬间驱散,李湛又开心起来。
出租车司机悄悄瞥了一眼副驾驶上这个“一会儿明媚,一会儿忧伤”的小学生,想起那个被拧成麻花的板子。
自己这算是连人带车被一个精神不正常,力气更不正常的儿童劫持了么?这个情况如果报警,会有人相信么?会被受理么?
如果今天大难不死,自己会把未来每一年的这个日子当做是救赎日,去教堂前程祷告,感谢上帝他老人家的保佑。
今天,1994年10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