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抱着君意,将脸埋在君意的襁褓里,像是被惊吓的不轻。
中年队长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十分留意,走进屋里四处瞧了瞧。
屋里只有个精巧的婴儿小床,还有一些婴儿用品和衣裳等物,都是做工精细布料讲究的物品,想必孩子父亲极为疼爱这个小娃子,所以才置办了这样的好东西养着她们母子。
十几名治安队员往每个房间搜查一遍,见并无异样,便过来复命。
“队长,没发现可疑人。”
中年队长背着手走进客厅,盯着八仙桌上的座钟看了好久。
昙生估摸这个座钟可能要保不住了,便对中年队长道:“咱们东家说了,送人钟是最不吉利的,否则在下一定做主将这座钟送给队长赏玩。”
果然,中年队长眉头皱了皱,将目光转开。
又转了一圈,瞧见墙角处放了一只大柳条筐,筐里装了一些奇怪的蔬菜。
“这个是什么?”队长问。
“哦,这是从省城带来的蔬菜,您要是不嫌弃,就带一些回去尝尝。”
昙生拿起旁边一只竹篮,装了两根黄瓜和几根胡萝卜,以及几只西红柿,就已经将竹篮装满。
但那棵大白菜显然是放不下了。
中年队长倒也不见外,让一名队员提着竹篮,另一名队员抱着那棵巨无霸大白菜,晃着膀子带人出府离开。
昙生让老宋头关好大门,略微松了口气。
这些人既然来家里搜查,必定是黑阎王跟治安队内部有勾连。
治安队能跟匪徒勾结在一处,很大可能只是钱财交易。
自己只花了一百块法币就将他们打发,想必这些人与黑阎王的关系也不是很铁。
不过,他还不能放松警惕,毕竟黑阎王一计不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怀疑长富住在这里,肯定还有后手。
接下来,这府里怕是不太平了。
可惜自己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阵盘没有启动能源,否则的话,大可以用阵法将这个院子护起来。
昙生来到后角门处,挥手将堆积在门上的大堆泥土收进仓库,又投放在别处。
嘱咐晚玉待在楼上房间不要出来,他匆匆从后角门去三丫的学校接她放学。
出了后角门,放出自行车骑上,飞快地向学校而去。
到了学校门口,只见门口站了十来位接孩子的家长,还有两个卖小食的商贩。
这情景跟前世学校差不多。
此时校园里刚刚拉响挂在屋檐下的大铜铃,铛铛铛敲了半分钟。
紧接着,孩子们规规矩矩地从教室出来,待老师们走进办公室,便撒腿朝大门口跑来。
昙生留神观察四周,又在孩子中间寻找三丫的身影。
直到孩子走的差不多了,昙生也没瞧见狗剩和三丫出现。
难道被老爹接走了?
他想了想,走进学校,去找三丫那个班的班主任。
办公室里有好几名教师,一问之下,原来初小一年级丙班的班主任老师姓周。
“周先生刚刚还在呢,你先坐坐,我帮你去找。”
一名年轻女老师热情地让昙生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小跑着往另一个办公室去找。
“周先生,有人找!”
随着那名女老师的叫声,一身青布旗袍的女子快步走进办公室。
“咦?是你?”
周芊泽走了进来,一眼瞧见浅青长衫的昙生,不由诧异:“是你找我?”
昙生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弟弟妹妹的班主任竟是周大叔的女儿周芊泽。
貌似这个女孩不过十七八岁,刚初中毕业吧。
昙生长话短说,直接问道:“我来接王效玉,在校门外没见着她,便来问问。”
“哦,先前她爹娘来接人,将王效唐和王效玉都接走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
周芊泽眨着大眼睛疑惑问:“你是王效玉姐弟什么人?”
昙生:“她俩是我三妹和四弟。既然她们被爹娘接走,我也放心了。告辞!”他一抱拳,匆匆往外就走。
周芊泽目送少年离开,若有所思。
没想到那个调皮捣蛋的王效唐竟是王昙生的弟弟。
嗯,等有空就去他家家访,跟他好好谈谈他弟弟的事。
小孩子才上学写字像乌龟爬可以原谅,但决不能原谅他把作业本撕了叠纸宝,带坏一班的男同学。
昙生骑着自行车到了天水巷。
只见院门已经上了锁,有几名黑衣男子正扒着门缝往里查看。
昙生远远看一眼便转进一条巷子里。
老爹他们还算聪明,能在短时间躲出去想必没遇到黑阎王这伙马匪。
如今报官是没用的。土匪敢明目张胆在县城里活动,必然有人给了他们便利。
现唯一途径就是自己解决这些棘手麻烦。
昙生收起自行车,飞快向那个联络点跑去。
哪知到了这处联络点,院门上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想了下,决定还是先回家把晚玉安顿好再说。
县城的巷子四通八达,现又是午时,太阳炙烤大地,外面没几个行人。
郑府大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两个鬼祟的人背靠背坐在一块石凳上,嘴里叼着烟卷,不时朝周围打量。
昙生悄悄转进后角门的那条巷子。
巷子里竟也有两名戴着破草帽的陌生人汉子,吊儿郎当地倚在高墙边谈论着什么。
也幸亏郑府的围墙很高,足有四米多,如果不借用工具,根本爬不上去。否则,这些人肯定已经进府查探了。
昙生脑中快速盘算着对策。
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已经跟几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无论身高还是长相衣着。
即便以前有认识王昙生的,现在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所以这些人拿不准自己到底是谁,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昙生缓步走向角门处,在那两个人鬼祟森然的目光下,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小窗上的锁,再将手伸进里面打开另一个大锁。
就在他准备推门进去时,那两名头戴破草帽的人走到他身后。
“小兄弟,跟咱们走一趟。”
昙生觉得自己腰间被一支匕首抵住。
他淡笑了下,低声道:“哪个道上的?咱们东家黑白两道都打点过了,你们这样不好吧?”
身后一人冷笑:“俺不管你东家什么黑白!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老实跟俺走,俺们老大找人……”
他的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一个咦字没出口,头上已经重重挨了一铁锹,便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另一人没缓过神,脖颈处已经插上一支弩箭。
昙生随手收了两人,清理过路面,闪身进了小角门。
一滴鲜血没溅出来,一根草叶也没落下,门口仿佛没人来过。
锁好门,快步走向后院楼房最东面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家具齐全,但没人住。
昙生挪开笨重的檀木衣柜,召唤出堤丰。
“帮个忙,挖个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