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生在屋顶上飞奔,随后跳进另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里也有人,但他凭着夜行服的隐匿属性,成功出了这个院子。
当他再次跳进一处院子时,忽听假山里边传来人声。
昙生一凛,赶紧躲在暗处查看。
“死鬼!难道不怕被你爹知道么……”
一男子声音道:“知道又怎样?老不死的自己纳了无数姬妾,却不让我……”
女子嬉笑道:“你可是要尚公主的,哪能纳妾……”
“……公主哪有你好,跟她一块睡个觉,还要挑时候,老子又不是花郎,可不想伺候……”
“嘻嘻……你要是不愿尚公主,二公子却愿意呢……”
“……凭他也配!”
一阵暧昧声响,伴随佩环磕碰石壁的轻音,还有两男女的轻喘。
昙生撇了撇嘴,刚想轻手轻脚走开,忽然又折回来。
能尚公主的人,还能在这里玩女人的,必定是陆行简的儿子了。
哎呀,这事可怎么好。
半道打断一对野鸳鸯,总感觉不地道啊。
要不……
昙生想了想,冲着假山里挥了一把药粉。
然后,他跑到花园门口,捏着嗓子叫道:“不好啦!公子在假山里晕过去啦……”
叫了几嗓子,他便隐在偏僻处一颗巨型冬青树里。
果然,一阵吵杂,有不少人拎着灯笼朝这边匆匆而来。
前头是十几名丫头婆子,后面跟着几名华服妇人。
她们来到假山前,迟疑一下,只听一名妇人叫道:“赶紧进去瞧瞧!”
几名胆大婆子举着灯笼走进去,然后就听她们“啊”地惊叫一声,又退了出来。
“三夫人!不好啦!是大公子……”婆子欲言又止。
另一婆子附在一华服妇人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然后,就见那华服妇人脸上变幻莫测。
她忽然捂嘴轻笑一声,对旁边仆妇道:“快去请大夫人来瞧瞧吧,哎,咱们也不好管呐。”
顿了顿,那妇人又说:“去个人到前厅跟司马大人说一声,就说大公子跟九姨娘一起病了,请他找个医官来瞧瞧。”
众人面面相觑。
妇人把眼一瞪,指向一名婆子道:“你赶紧去!若是耽搁了,大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拿你是问!”
那婆子垂头应一声,战战兢兢去了前院。
昙生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又一群女人跑来,进到假山里抬出大公子。
一名年岁颇大的中年妇人一脸铁青,怒不可遏向身边仆妇命令道:“将那个贱人拖出去沉塘!”
说着,带着一众人抬着大公子转身就走。
有仆妇刚把假山里的女人拖出来,只见两名男子大步而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名身材魁梧中年人,面上留着胡子,跟文伯常画里的长胡子形状完全一样。
当他瞧见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时,气得手都抖了。
中年男人旁边是一名面上无须年轻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陆行简的二儿子。
“贱人!”中年男人猛踢地上女人几脚,忽地又点着周围几名仆妇道:“都杀了!一个不留!”
年轻男子二话不说,抽出腰间腰刀,挥刀斩了身边两名仆妇,又向另几名冲去。
昙生握着手里的手枪,将天目全开,慢慢瞄准了陆行简。
砰砰两声,两名男子脑袋开花,应声倒地。
逃跑未及的众仆妇婢女惊呆了,愣了半晌,才大声惊叫起来,四处乱窜。
昙生趁着混乱,飞身跃上高墙,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原路出了城主府,昙生很快回到客栈。
前后不足两个时辰,他又重新看到文伯常。
文伯常诧异地瞧着回来的昙生,问:“得手没?”
昙生点头,“只有一人未死。”
“什么!”文伯常一脸惊怕,“谁漏网了?”
“大公子。”
“哦。”文伯常松口气,面露喜色:“那个草包有他跟没他一样!”
昙生又说:“我要一个人住!你出去!”
文伯常愣了下,还是起身走出屋子,去找店家重新要了一间房。
昙生关好门,一人坐在床上,闭眼修炼。
先前击杀了那俩人后,只觉得脑中有一些悸动,他得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这个文伯常给他下了毒,他得装出一点样子才行。
这种毒,毒发时间大概三个时辰左右。
也就是说,在这三个时辰里,假若他完不成任务,估计也被灭口了,别人追查不到文伯常,更追查不到欧阳吉那里。
也不知这个主意是谁出的,他得思量一下,找个对策。
若是欧阳吉要害他,那么,白虎镇他就不能再回了。
天还没亮,客栈外面一阵喧哗,有数十名士兵进入。
“搜查刺客!”
“楼上楼下的都不许动!”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加上人们的尖叫声传来。
昙生迅速检查一下自己衣着鞋子,见无异状,便继续裹着被子缩在床上。
不一会儿,听到文伯常声音:“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我的药箱……”
一阵乒乓乱响,像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
很快,昙生这边的门也被踹开,几名士兵冲了进来。
还未来得及冲到床前,就见一瘦小少年从床上滚了下来,撅着屁股一个劲地往床底钻。
昙生酝酿一下情绪,抱住头狂叫道:“救命!救命!师父救命!”
几名士兵:“……”
文伯常跌跌爬爬跑到这边,连连向几名士兵作揖:“这是老夫的小童,脑子有点不正常,还请军爷宽待些……”
几名士兵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客栈终于安静下来,本来就没几名客人的客房,这下更幽静了。
文伯常坐在破桌旁,凝视着对面脸色苍白的昙生,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昙生虚弱道:“我肚子疼……”
文伯常皱了皱眉,伸出手说:“把手拿过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昙生听话地将手放在桌上。
文伯常撸出三根手指,掐在少年脉上,闭眼凝神听脉。
昙生就听文伯常在心里疑惑:“这小子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毒发?”
“难道剂量不够?”
“嘶~这下难办了……”
又过了一会儿,文伯常又在心里道:“算了,这也算是个苗子,等回去再说吧。”
“不行!还未到起事之时,一点差错也不能有,傻小子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