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楷开车把安欣送到了宿舍院子的大门口。
“师父,谢谢你送我回家。”安欣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道。
“谢什么谢?恐怕以后我想送你回家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郑文楷的语气里带着遗憾。
“师父,你在东北要多多保重啊。”安欣的心里有些伤感,眼里泛起了泪花。
“好,我会的,安欣,你也要多多保重。”郑文楷笑着说道,“你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院子大门。”
郑文楷摇下车窗,他看着安欣刷开门禁进去后,才开车离开。虽然安欣自结婚以来一直住在这里,但近几年来,这里的居住环境和硬件设施都有很大的改善,家家户户都配备了电子卡,只要刷刷卡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安欣走到楼下,她抬脚轻轻地上楼,安欣担心自己的脚步声会吵到邻居睡觉,她扶着栏杆,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六楼,安欣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客厅里亮堂堂的,何宝祥还没有睡觉,他正偎在沙发上看电视。
“现在都几点钟了?你还知道要回家?”何宝祥的话冷冰冰地甩过来。
“我师父提前退休了,我们新闻部的几个老同事就聚在一起给我师父饯行,吃完饭,我们几个又去ktv唱歌了,所以到现在才回来。”安欣一边换鞋一边解释。
“郑文楷要退休?”何宝祥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站起身来,他斜眼瞟了瞟安欣,狐疑地说:“他怎么舍得退休?广告部的主任,有这么好的一个肥差干着,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安欣换好拖鞋,走到沙发旁,把手提包放在沙发上。
何宝祥冷笑了一声:“还有就是他怎么舍得你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弟。”
安欣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她嚷嚷道:“何宝祥,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么多年来,只要一提到我的师父,你说话就是这样酸溜溜的,你疑神疑鬼的样子真是可笑之极。”
何宝祥把眼睛一瞪,质问道:“我疑神疑鬼?我问你,深更半夜了,是郑文楷送你回来的吧?”
“没错,是我师父送我回来的,那又怎么样?”安欣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何宝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安欣:“怎么样?你们俩一定是难分难舍,单独在一起吧?说不定还去宾馆里开了房,好好地温存温存呢。”
安欣听了,怒火中烧,她大声呵斥道:“何宝祥,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和我师父单独待了一会,我们是在车里谈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师父还给了我两张名片,他叮嘱如果我以后碰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的这两位朋友帮忙。”安欣说完,立刻走到沙发旁,从手提包里掏出那两张名片递给何宝祥。
何宝祥一把抓过来,把名片撕得粉碎,他随手一抛,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何宝祥看着安欣惊愕的表情,恶狠狠地说:“哼,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拿两张破名片就想把我糊弄过去。”安欣扫了一眼飘落在茶几上、沙发上、地板上的碎片,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她神情黯淡地走进女儿的房间,关上门。
安欣的思维像被抽空了一样,她机械地脱去羽绒服,钻进冰冷的被子里,她双手抱在胸前,蜷缩着身躯,此时此刻,安欣身体上的寒冷抵不过心灵上的冰凉,这段没有温度的婚姻正在有恃无恐地吞噬着她对何宝祥仅有的那点亲情。
黑夜过去,黎明来临,安欣醒来的时候,太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照射进来,安欣看着满屋灿烂的阳光,昨夜已经死去的心仿佛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安欣想起今天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她就立刻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