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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死亡真相
    当初,她在搜寻绛红错的记忆时,并没有找到与凤卿衣死因相关的线索。

    如今倒是可以问问她本人,毕竟她还有一桩隐藏任务没有做。

    叶卿在此之前,带上了千面,幻化成凤卿衣的模样。

    凤卿衣行事风驰电掣,从不拖泥带水,对人对事恩怨分明,叶卿本以为这定然是一位霸气的的奇女子。

    她掏出一面镜子,看着镜中宛若南方江南烟雨中走出的女子略有出神。

    霸气似乎是霸气,就是这长相略温婉纯良了些。

    眼眸如三月冰雪消融后波光粼粼的春湖,潋滟多情。

    眉梢弯弯,如河边薄柳细叶。

    她五官精致,细究时,仿若眉目间隐隐带着一丝兼爱天下的慈悲。

    当她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你时,你也会沉浸在她那仿若有星光坠进去的温柔眼眸里。

    而当她独自沉凝时,她整个人却是冷的,不苟言笑,透着一股清冷。

    初次见面,不熟悉的人总是会被她温柔纯良的容貌所欺骗,相处久了,不免折服于她不输男子的恣意胸襟。

    自己与这样的人,真是相隔太远。

    “宗主”

    飘飘然的绛红错幽幽地浮在半空中,再见到凤卿衣的那一刹,她面具后的眼眸颤颤而动。

    “真的是你吗宗主”

    叶卿与凤卿衣不同,凤卿衣气质高冷,眼眸似水却含着冰霜。

    叶卿的气场就比较松快,她尽量让自己贴近人物气质,沉着嗓子道,“阿错,你可知罪”

    她背过身,将凤卿衣高冷的背影留给绛红错。

    绛红错低垂着眼眸,薄唇微颤,缓缓跪了下去。

    “宗主,红错真的知道错了。”

    没了心魔的纠缠,她从未有过的清明,回望自己这几十年所做的事,不由心生忏悔。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杀了那么多人,性格居然能扭曲到那种程度,那根本不是真正的自己

    “那你可知错在何处”

    叶卿急切想要知道凤卿衣的死亡真相。

    但是,绛红错却沉浸在自己的悔恨当中,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自我唾弃,又怪自己心神不稳之际,被人钻了漏洞,才铸成大祸。

    叶卿听出一丝端倪,立刻追问,“你可知究竟是何人害了吾”

    绛红错眼眸微颤,撑在地上的手指渐渐蜷缩在一起。

    难道宗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她

    此时,自己若是告诉她,她恐怕

    “宗主,您此次得以复生,本就是一桩幸事,何必再去纠结过往红错此生惟愿宗主,安宁,长乐”

    “告诉我”

    叶卿看出她有意岔开话题,不由沉了眼眸。

    “宗主,那个人现在很强大,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凤卿衣死前不过元婴后期,如今的凤卿衣早已修至渡劫初期,更何况

    绛红错幽幽地看着眼前这张与凤卿衣一模一样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明明已经被夺走了躯壳,为何现在的宗主样貌没有变化

    这世间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还是宗主得了何等机缘,重铸了身体

    “这些你不必忧心,此生我早已放下,不过是想知道自己死亡的真相罢了”

    叶卿瞥了眼虚弱的绛红错,暗自腹诽,要是她再不说,自己要不要利诱一下

    毕竟,绛红错很快就要消散,自己若是以重生之法诱导于她,也许

    “真的”

    绛红错看着眼前眸色寡淡的女人,疑惑。

    凤卿衣从来不是一个放下的女人,她有仇必报,宗主莫非在诳她

    叶卿没有说话,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怒气,为凤卿衣也为绛红错。

    她倏的转身,冷冷地看着绛红错,眼里似含着冰霜,气氛骤然凝聚。

    “阿错,你可以不为自己报仇。但是,我凤卿衣却不是这种忍气吞声之人,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我必教她后悔做人”

    “宗主”

    绛红错被叶卿猛然激发出来的气势压的踹不过气,是她过虑了

    她不能为宗主报仇,却还在妄想阻止宗主复仇,自己何时变成这般懦弱之人

    “呵呵,好,宗主红错全都告诉您”

    她缓缓抬起头,却在对上她如寒锋一般的眼眸时,不由浑身一激,别过视线,缓缓说起了内幕。

    凤卿衣的一生,也算富有传奇色彩。

    她本是行走世间的独行客,看尽山川秀色,阅尽人间万象。

    她从何处来,无人知晓,她独来独往,身手诡异,又不慕名利。

    行事向来由心,结交全凭缘分,来去自由,从不为谁滞留,随性而又漠冷。

    救下绛红错,大抵也是看她可怜,教她术法,也是为了让她有为自己复仇的能力。

    直到后来,大抵是览尽山河,心生倦怠,选择了大漠为定居地。

    在这里,她一如从前,将浑身术法交给有缘人,桃李满天下。

    后来有人来大漠投靠于她,她便也收下了,可她性子清冷不喜琐事,于是挑了一人做徒弟,将功法传授于她,让她管理这日益壮大的门派。

    她不理俗世,避世前只留下一条规定,凡是入御灵宗的人,都不得恣意滥杀无辜

    至于忠诚,她向来不要求。

    她无欲亦无求,从不用规则去束缚任何人。

    后来,绛红错前来投靠她,她一心要报答昔日恩情,终日守在她的房外。

    她闭关,她就替她守关。

    她在门派中就像个异类,宁可当个跟班,也不去做那高高在上的灵尊。

    直到有一日,门派中收留了一位浑身是伤的少年,灾难也就随之降临。

    那少年养好伤后便入了御灵宗,成了她的徒孙,两人也曾偶遇过,凤卿衣兴起也会教他一招半式。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又有什么改变了

    凤卿衣看着完美无瑕,实则她身有顽疾,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功力尽失,整个人痛不欲生,这是她出生就有的毛病。

    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除了绛红错,另一个就是她悉心传授术法的徒弟符菱娇。

    大抵是因为君陌邪的缘故,符菱娇对凤卿衣起了异心,在一个月圆之夜,她使计骗走了门外守关的绛红错,伺机夺取了凤卿衣的身体,灭了凤卿衣的生魂。

    要说符菱娇为何夺取凤卿衣的身体,大抵也是因为君陌邪与凤卿衣日益亲厚,心生妒意,另外可能也是因为凤卿衣的美貌。

    故事到这里,叶卿大致已经知晓,她看着已将头埋在地上的绛红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阿错,你可想活下去”

    她知道凤卿衣会夺舍之术,小魔头毕竟得了凤卿衣不少真传,她不知道绛红错为何不会,若是找来小魔头,也许

    对了,自己还有魂力瓶,也许可以让她多支撑一段时间。

    谁知,绛红错却是摇摇头,“宗主,此生红错背负了诸多孽债,怕是无颜再苟活,红错只有一求。”

    她又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恳求,以及一丝温柔。

    “邪罗本是一只狼妖,本性不坏,我与他情同姐弟,还望吾主能收下他。”

    “他对我有些误会,怕是不愿。”

    叶卿心底微讶,这邪罗是个刺头,她本想将他放归山林的。

    “能跟着宗主,是他的福气。红错这一生,孤苦凄然,得他相伴,已是感激。生前唯一牵挂,还望吾主能收留他。”

    她将头磕在地上,虽知她是魂魄,感受不到疼痛,叶卿却看着她那可怜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

    “罢了,他若是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多谢宗主,红错时间到了,这辈子能遇见宗主,是红错之幸,惟盼来世能再遇见吾主”

    说完,她的魂体开始慢慢消散

    叶卿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是难以言喻的触动,最终她叹了一口气,念了一段安魂咒,也愿你来生做个平凡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