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老说,自己多么多么他妈的不怕死!”
我像是喝多耍酒疯一样,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默默叨叨吹牛逼:“这种人肯定有,但是绝对尼玛少的可怜。其实太多太多人都怕死,我以前跟他们一样老说这些丧气话,活不下去就想着自杀,但是那次都特么没死成。”
“后来真到要死的时候了,我开始害怕了。”
“六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脑瓜袋着地肯定得摔成八瓣。一开始我跟那个鬼求饶,我求他,我玩命的求他,让他别杀我。当时我都被吓哭了,也无济于事。人家把我扔下去的一瞬间,我就想着赶紧抓住窗沿,说不定还能一丝生机,可惜太慌了就没抓住。”
“六楼不行,我就想着抓五楼的,五楼不行,我就想着抓四楼的。网上不说嘛,从楼上不小心掉下来最后让屁股着地,这样不太容易死,我就立马调整身体姿势。”
“我想活着,我太特么想活着了。”
我给他续满一杯白酒,自己又喝上一口后这酒瓶子算是快见了底:“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是有多想活着。可惜啥都没用,最后还是摔死了,临死前我还恐惧着的大叫,都把尿给吓尿裤兜子了。我胆子一直很小,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啥英雄,整个就一彻头彻尾的败类大骗子。”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眼了。”
我把最后一口白酒倒进肚子,咂巴咂巴嘴继续选择性说道:“我居然复活了,还成了什么狗屁阴差!一路上混过来现在也算当上个小官了。但是尼玛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很多鬼神啥的,说我是执嗔王。”
“我真想跟他们说,我是nmlgb执嗔王!?”
他迷离的小眼神看着我激动和愤怒的表面,一时间忽然开怀大笑了:“匈疾死前也特么有意思,他知道我的存在,就一直苦口婆心的劝说我,让我当个好人。他真的是个好人,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好人!”
“可惜,他死了。”
无相虫像是借着酒劲在缅怀:“他死了,他就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他。他的魂魄分成善恶精灵之后,他就再也不是他了。我想把他复活,我想把他复活,你懂吗?!”
“我要是能吸收更多生物的气运和更多生物的**,说不定哪天我就能复活他,让他继续劝说我做个好人。”
他终于吐露出心声,我移移屁股,与他并肩坐在一起,如同搂着好哥们似的搂住他肩膀:“他死了,肯定不想着让你干好事了,你再想想你现在在干什么?!咱俩喝完这一瓶酒,就得分出个胜负,而且你已经输了。”
“我……”
无相虫终于没了从始至终那股子淡然劲,推开我胳膊,双手抱住头栽倒在地面来回打滚,彷徨且不安的大喊大叫:“你给我喝的酒有毒!?不对!你也喝了啊!?为什么我感觉我自己像是遗忘了某些记忆!?”
“不是酒有毒,是血有毒。”
我整个精神状态并不好,虽然割破喉咙动脉没有什么疼痛感,但是失血过多让我精神紧张,皮肤苍白,四肢厥冷,心率呼吸增快,神志淡漠,反应迟钝到意识模糊,得再三确认才能找到无相虫位置:“我之前跟你说的没掺半分假,咱俩只是喝酒讲了一个故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血液已经完全过滤进你的身体。”
“就在刚刚割破大动脉的时候喷进你嘴里。”
“你猜猜我的血有什么作用!?”
我整个上半身衣服被血浸湿,殷红的颜色到是彰显我更不像个好人。我顶着快要晕厥的意识,摇摇晃晃起身,俯视他:“瞅你这个样子,估计你也自己领悟不了。所以我再告诉你,我一个身份吧,我当过一天孟婆。”
“所以我的血具有孟婆汤的效果。”
“你即将要遗忘一切。”
我摸摸喉咙伤口,似乎已经没有太多血流失,可是又不知道能达没达成某种效果,于是我用丝血匕首对准自己肚子又来一刀:“这种感觉真是不太好呢,在你遗忘一切之前,我还要干一些事情,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
无相虫记忆已经从起初的诞生于匈疾心中开始遗忘,速度不快也不慢像是病毒在抗衡免疫系统的同时蔓延他全身。他挣扎着抬起头,眼神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宛如井水一滩,毫无波澜:“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匈疾的尸体去哪了!?”
我瞅着这张与我相仿的脸颊,越发觉得自己特么的往反派道路疯狂策马奔腾。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如同小孩一般遵守诺言,因为匈疾生前曾同他说过,让他照顾好自己的尸体,因为这些尸骨中有他的法宝。而在这件事上匈疾没有说出事情,其实他故意往两个岔道地洞里存放了两块尸骨就想着镇压他。
“噗通!”
我双膝跪地,苍白脸颊浮现出诡异微笑。
嘴角抽搐两下后,我有犹如受尽人世间所有狠辣刑法,形似遭受万刀凌迟处死般惨烈与忧伤并存的哀嚎:“我死的好惨啊!!!”
“叮!”
系统提示音对我的阴谋诡计很是看不起。
系统妈妈与系统提示音是同样想法,很是嫌弃我:“恭喜卑鄙无耻的宿主成功触发装备套装额外产生的技能。”
哟呵?谁卑鄙无耻啊!?
一个最卑鄙无耻的系统竟然在说我卑鄙无耻!?
你等有朝一日,我肯定挖好坑让你跳下来一回!
鬼王手套的装备套装技能条件不是太好触发,而且还得计算伤势到底能不能达到心中预期,万一他们不可怜我,我是不是就同等于在自杀!?
现在就不一样了。
割喉,血流干,绝对是重伤。
并且我一直强撑着没用恐惧值恢复伤势,又在自己肚子补上一刀,绝对够让他好好可怜可怜我了。想到此处,我召唤出网抑云麦克风:“生吃个人,我很抱歉。”
我将网抑云麦克风握在手中,用惨绝人寰的烟嗓加哭腔唱出一段悲伤的曲目:“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入妈妈的怀抱,幸福少不了~”
“呜呜呜……”
我如同表情包制造机械,瞬时间是声泪俱下:“你快告诉我匈疾的尸骨藏在哪了吧~我太可怜了~”
“你……”
无相虫记忆衰退到他陪匈疾游遍大江南北的阶段,但听到我的歌声后怔住了,双手颤颤巍巍杵地让自己起身,磨蹭到我身边,把我揽在他怀里,说话语气充满无限的母爱关怀:“可怜的娃,别哭了别哭,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咱们可不能想不开干啥事儿啊!要好好的!”
“那你快告诉我吧!”
见他如此模样,似乎是用尽过大了……
“我给你找!”
无相虫任劳任怨开始用双手在土地一顿猛刨,刨除个一米多深的坑洞,坑洞里浮土下显示出棺材一角。
他接着疯狂猛刨,直到把整个棺材刨出来才停下动,掀开用枫树材料做的棺材板,一具**腐烂干净的红色尸骸展露在我眼前:“这就是匈疾的尸骨。”
匈疾的尸骸没有肉骨和右前小臂骨。
颈椎,两条大腿和胸骨发红,与我收集到的头骨有相同特征,应该是统一属性凑在一起便能得到萨满法袍。
但是,我在此刻犹豫了。
杀了无相虫,任务就算完成。
获得所谓大气运和萨满法袍就算功德圆满。
可我不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