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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堆破事
    无家可归的新晋孤儿站在人生的岔路口陷入了沉思……



    还没等她走出玄微山地界,从山脚的方向便浩浩荡荡的围过来了一伙人。



    “这里已经靠近官道了,肃清君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吧。”



    “就是肃清君在又怎样,她打伤了萧师兄,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她走吗?”



    “哼,反正她现在已经被废了修为,你们还怕什么。”



    几个青衣靛带的少年仗着剑昂首大步,眉宇间意气风发的矜贵潇洒怎么看怎么傲气。



    哟,内门弟子。



    不用猜乔嗔都知道这肯定是大掌门手底下的狗腿子。



    毕竟被她打伤的男主萧越可是大掌门唯一宝贝亲传徒弟,若是那睚眦必报的老东西不派人来搞事,乔嗔还真有点不习惯。



    “咱们是走程序,还是直接互殴?”



    乔嗔也懒得客套,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方想干什么,那就直接动手嘛。



    为首的那青衣弟子不屑的从喉间发出嗤笑,打量着乔嗔的目光就像是在挑剔着什么货物,“臭丫头,现在怎么不见你像平时那么神气了?今日被赶下山门本就是你活该!我们几个平时跟萧师兄交好,替他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大兄弟,还搁这里整些花里胡哨的借口呢?说白了不就是觉得以前自己手贱嘴贱的被我摁着打很没有面子,所以打算狗仗人势来找回场子吗?”



    这伙人每一个她都巨眼熟无比,哪个不是以前想趁着她家师父飞升跑来占便宜拿东西被她打回去的。



    现在看她落魄了,都想来踩她一脚罢了。



    被乔嗔说中心里话,那几个少年脸色一变当场就亮了剑,“你现在跪下来求我们哥几个,我们便放了你。要不然你伺候我们几个、陪我们睡一觉,我们帮你去掌门面前求求情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这她能忍?



    这群傻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不使用两仪派的招式没有修为就不能锤爆他们几个吧?



    乔嗔笑眯眯的弯起眸子,随手将额前的碎发勾至耳后,下一秒便咯吱咯吱的开始拧起了指关节,“你们家高贵的萧师兄可是被人家一下就打成了残废呢,说吧,你们几个想躺几年?”



    虽然话是疑问句,可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回答,乔嗔便已经脚尖点地踏着竹林的枝节跃了上去。



    青裙飞袂,曳起一地的残雪。在那漫天飞舞的寒霜里,却显露出少女一双如冰淬般泛着冷意的眸子。



    刚好她心情极差,刚好有人找上门来。找死的她一个也不嫌多。



    反正人家特意挑了块不会被发现的地方打架,那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唇畔勾起笑,不等那几个蠢货把剑拔出来,乔嗔便已经足尖勾着竹枝凌落在竹林上空,靴底踩着锋利的剑锋直直压下来硬生生将那玄铁踩断。



    “不是说她已经被废了武功修为吗?!怎么还…还……”



    手中长剑尽断,那几个少年顿时乱了套。虽然他们极力的挥舞着残余的剑柄想在一片乱雪的竹林里锁定乔嗔的身影,可乔嗔步伐诡异莫测,竟连半分影子也无法被视线捕捉。



    乔嗔踢起地上的断剑接在掌心握住,下一秒锋利的剑刃便抵在为首那个少年脆弱的脖颈上划开一道鲜红色血痕。



    “滚回去告诉那个老东西,老子看他不爽很久了。如果他还想找我麻烦,我就回来杀了他的宝贝徒弟。”



    说到这里,乔嗔舌尖抵着上颚绕了一圈,眯着眼露出一个渗人的笑,“我说到做到。”



    看着那几个少年捂着脖子屁滚尿流的一路连爬带滚的往山上逃,乔嗔这才厌恶的收回视线。



    被赶出门派?太好了,谁还不是个爹了。就这破山上那点寒酸的功法,要不是看在师父跟师兄面子上,她早就不乐意待了。



    本来下山时她身上就带着伤,现下耗费太多的力气。等心头那股戾气散去,惨了吧唧的乔嗔又眼前一黑,开始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疼。



    ——



    离了玄微山,她又往南边勉强走了数十里。



    那边离京城近,她原想着大不了一路风餐露宿的骗吃骗喝捱过去,说不定到了繁华的大城便能想到法子搞钱呢。



    结果现实残忍,第二天夜里她浑身的伤口就尽数开始发炎。到了后半夜,她几乎咬着后槽牙也按捺不住一阵一阵的痛意。



    既然是个被逐出师门的“魔族”叛徒,玄微山的人自然不会让她带着两仪派学的剑法仙术一起走。



    她早早在出山门前就被派里几个掌事长老摁着剔除了仙根废了一身修为。



    她倒是不稀罕人家的那点寒碜的破法术,就是剑锥刺进骨缝里那一刻,她差点丢脸的没绷住眼泪。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一生气她的反派马甲可就瞒不住了。



    龙族天生好战,且逆天血脉加持修炼起来速度直接甩其他族类一大截,当之无愧的天道宠儿。



    而在她从龙蛋里孵出来之前,其他亲族都无可幸免的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以“除魔卫道”的名义杀尽了。



    戏剧化的是,最早屠戮龙族的那位神眼下正转世成了两仪派现任掌门飞光真人的徒弟,按辈分算是她师叔。



    更绝的是,他就是那个被她无意打残的男主……好家伙,莫名其妙的就把仇报了。



    她早些年走了狗屎运拜在风玄真人门下,上头一共就一位师兄,而且还是个喜怒无常高冷不可侵犯的冰山美人。



    乔嗔最早沉迷于对方的盛世美颜眼巴巴的跟屁股后头追了他九年,对方硬是没给过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再后来师父飞升了,她跟美人师兄表面上相依为命,实则老死不相往来。



    害,故事里说什么日久生情,都是骗人的。



    思绪越是涣散,身上就越是滚烫。等乔嗔心惊胆战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么英年早逝之时,远远的却从官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她忍着痛意从石上翻下去,一句救命还没喊出来就吃了一嘴马蹄扬起来的灰。眼皮沉重渐合,昏昏沉沉间隐约看见眼前闪过一抹银白的衣袖。



    毫不犹豫的伸手攥紧,她勉强闭上了眼。



    乔嗔做了一段很长的梦。



    她梦见幼时刚从海底孵化,鼻尖嗅到的每一分空气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跌跌撞撞从水里爬出来,见河滩上血雨如瀑,尽是横陈的同族尸体。



    再后来场景变幻,颠沛流离间,恍惚有位白衣的仙人递了她一把剑。剑上挂着崭新的银穗,穗上似乎还留着那人掌心的余温。



    乔嗔伸手接过长剑,眼底映进了那人冷峻的眉目,她弯着眸揪着他的衣袂轻唤,师兄。



    ——



    醒来时窗外已是斜阳日暮。



    残红的霞光自破旧的木窗格斜斜的照进来,将堆满杂物的青石砖地板铺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乔嗔撑着沉重的头坐起身,背后靠着的赫然是一尊慈眉善目的神像。



    虽石像已覆满苔霜,手臂与飘带处已然断裂残垣碎落一地,但剔透的夕光映在静默的石像上依旧让人觉神圣而心神安宁。



    一间…破庙?



    大抵是有人救了她。



    额头上传来微凉质感似乎是贴着一块冰手帕,她刚将手帕拿下来庙外便走来一个人影。



    逆着光看不太真切,只依稀可辨是个高挽冠发的清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