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嗔把那朵白莲花捏手里把玩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头绪,她这么无意间一瞥,竟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道纯白的池渠。
说是池渠也不太贴切,那是一条泛着云雾的圆弧型祭坛类河道,根据完全封闭锁死的结构来看应该是需要定时更换的死水。
明明那河水泛着诡异的白,可乔嗔还是感觉它比任何透明水质都要更加清澈。
乔嗔也不确定那玩意到底是不是祭坛,她之前也没见过类似的建筑。
附近没人,乔嗔索性将那朵白莲花执在掌心小心翼翼的迈上台阶朝祭坛上走去。每走一步,身侧缭绕的云雾便浓郁几分,就连空气中都泛起浅淡的冷莲香。
越靠近那条奇怪的弧形河,手里的花便更鲜活。乔嗔脑子一抽,索性直接撒手将它整朵丢了进去。
那花不但没有被打落,然而像是生根发芽一般瞬间便盛放到极致,莲瓣缓缓展开,露出了内里洁白的蕊。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乔嗔眼皮一跳,还未来得及躲起来耳畔便传来了男子惊喜的惊呼声:“小莲花!”
那声音不算好听,带着些许沙沙的生涩感,倒像是不常说话之人。出于好奇,乔嗔大着胆子回过头去,瞬间就愣住了。
白…白发?
除了自家师兄以外,乔嗔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极致的白。
那是一个身形清瘦而高挑的青年,素白的长发被银色鹤冠束成了一个利索飒气的高马尾,马尾垂在身后足足到腰。
一身内敛肃穆的玄黑色对襟道式长袍曳地,领口、袖口、衣袂处均用雪白的丝线绣出大片精致的振翅鹤翎羽纹,以及祥云纹路。
腰间端正的坠着一块流云坠的折扇,折骨上似乎隐约刻着字,却怎么也看不清。再往下则是微微从衣摆处露出来的尖弓状白长靴。
乔嗔鲜少能对一个人留下太深的第一印象,但这青年这身打扮倒是恰好对应了传说中的祥禽白鹤。
白发、墨袍、鹤羽,以至于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眉间那一点赤砂都像极了鹤顶那一抹红。
“你是何人?为何会来此处。”
青年语气虽是疑问,打量着乔嗔的目光却好似意料之中般处变不惊。不等乔嗔回复,他便和善的眯起眸子,“不过,既然你将小莲花带了回来,那就是贵客。”
世人眼睛都是偏褐的黑色,而眼前青年的瞳珠竟然是潋滟的暗红色,望着就如同滴入溅开的血水一般,十分让人在意。
乔嗔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手指下意识的扣上了腰间墨翎,“你是?”
青年眯起的眼弧度始终不曾低下,笑意深得有些莫名的诡异,“在下是这宫殿的祭司,暂时不方便透露名姓。”
乔嗔面无表情。她甚至有些毛骨悚然,明明她跟这青年应当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总感觉对方望着自己的目光慈爱得像极了……老父亲?
甩掉脑子里令人窒息的想法,乔嗔看了看那池水又看了看他,这才艰难的斟酌着用词开口:“你刚才,叫他小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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