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寒:“……”
陈烁:“……”
你长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么!
小姑娘像是没看见爸爸和叔叔微微噎住的表情。
见他不说话,小手急急的拉住爸爸的衣袖,像是想求得他的认同,小奶音哽咽了几分:
“爸爸!其实……其实梨梨也不是很丑对不对?”
被宋弯弯昨天的大哭,加上今天的一蹶不振给打击的,小姑娘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自信。
她满脑子都在想:
她怎么就这么丑呢。
她怎么能这么丑呢。
她居然变成了丑八怪,她没脸见人了呜呜呜呜……
陆君寒将穿到一半的西装外套扯下来,随手搭在结实有力的手臂上。
他站在那,白皙额前的黑发细碎,一双漆黑深邃的幽暗眸子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垂下眼,看着小姑娘鼻子红红的可怜样子,没有回答,而是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这小胖妞也不知道在学校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在意起自己的脸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嗓音细细弱弱的,“梨梨、梨梨觉得自己好丑哦,爸爸,人家为什么会这么丑呢……”
“我怎么知道,”陆君寒向来最烦回答这种弱智的问题,微微皱了皱眉,直接就将问题抛了出去,“问你妈去,你又不像我。”
“可是、可是别人都说,梨梨最像爸爸呀,人家才不像妈妈呢……”
陆君寒道:“那是他们眼瞎。”
小姑娘却没理,自顾自的抽抽搭搭,眼眶红红的,哽咽道,“梨梨是丑八怪,爸爸也是丑八怪……”
小姑娘念完,像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她乌黑澄澈的眼睛不可置信般,瞪的如铜铃般大。
下一秒,嫣红小嘴一瘪,转头哭的更大声了!
她扑过去,小手猛的抱住爸爸的腿,哇的一声,仰头大哭:
“好惨呀,爸爸,原来我们都好丑,我们怎么能这么丑呢,难怪、难怪妈妈她不要我们了呜呜呜呜呜我们真是太可怜了叭……”
陆君寒:“……”
……
陆启东和宋清婉今天派人去找陆安然的行踪了,稍微晚了一点下班。
原本宋清婉是不想派人去找她的。
她爱来陆家就来,不来拉倒!
她省的看她心烦。
但耐不住陆启东关心女儿,宋清婉只能找,但却是借着陆启东的名义去找的。
毕竟,三年前,二十岁的陆安然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固执己见的说要嫁给虞铮。
宋清婉一开始见是敌对家虞家,本就不满,当时的陆家跟虞家势力相当,在商场上额外的不对付。
陆安然嫁过去,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又见对方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虞铮,根本就不是良配,嫁过去指不定得多难受,被家暴都有可能!
宋清婉别提有多不同意这门婚事了。
威逼利诱,甚至将陆安然锁在房间,各种手段都用遍了,就连派陆君寒这个哥哥去劝说,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就是打消不了陆安然嫁给虞铮的决心。
而且当时,陆氏又正处紧要关头,需要到处拉投资,还要去跟上头的官员打招呼,方便行事,宋清婉忙的脚不沾地,一天恨不得当三天用,觉都没睡多少。
本就烦躁了。
又见陆安然这么“叛逆”不服管教,死活要嫁给不成器的虞铮,她脾气本就火爆,当场就大发雷霆。
直言,要是她敢嫁,以后她就不是陆家的人,以后也再别回来了!
宋清婉本是想吓唬吓唬她,毕竟,陆安然一向软弱听话,而且,是个人都知道,一个是二十多年的亲人,一个是才认识不到两年的男人,该偏向谁,是个人都懂。
但谁知,陆安然最后还真嫁了。
之后,也确实很少回来。
姑侄两人,算是彻底的闹翻了。
然而,这二十多年来,宋清婉身居高位惯了。
好的不学,倒是把陆家人骨子里好面子又强势的习惯给学了个透,见陆安然不联系她,她也不会主动找她。
主要还是拉不下这个脸。
其实到现在,宋清婉都没想明白,一向怯弱乖巧的陆安然,当时怎么就突然那么固执呢!
难不成真是虞铮那小混蛋给她下了什么**药?
当时,那小混蛋除了一张脸能看,哪里比的上他的其他哥哥了!
现在是陆安然运气好,赌对了,要是她运气差点,赌输了,一辈子可都赔进去了!
陆启东这么着急找陆安然也是因为这事。
当时从基地出来,他还以为陆安然跟老爷子说的一样,婚后生活过的不错,想着等身体再好一点,或是能走路后,再去找她。
毕竟,陆安然的性子跟宋清婉、陆君寒不同,她太敏感脆弱,要是被她看见,他坐在轮椅上,又听他过去二十多年都在煎熬的治病的事,恐怕眼睛都得哭瞎。
作为父亲的,到底还是最心疼女儿。
但昨天听了宋清婉说的关于虞铮之前不成器的事情后,陆启东回来就坐不住了。
宋清婉口中的虞铮,摆明是个游手好闲的情场浪子,陆启东并不觉得,陆安然那羞怯的性子,能镇压住他。
于是,派人去把虞铮之前几年的信息资料都搜罗了个遍。
这才知道,之前的虞铮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一点都不成器,说是败类都不为过。
而现在,虽然收敛了不少,身边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连应酬都极少,仿佛瞬间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
但正所谓本性难移,虞铮到底改没改好,只有陆安然本人最清楚。
于是,陆启东急着把女儿叫过来问个清楚,这样也好安心。
今天派人去虞家那边问,才知道,陆安然人在国外,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于是,这么一耽搁,下班就晚了。
陆启东跟宋清婉从外面进来。
一眼就看到正坐在沙发上,冷着脸,浑身上下都冒着足以冻死人寒气的男人。
他薄唇紧紧的抿着,表情不虞。
两人皆是一愣。
还没问他这是怎么了,就听电视机柜旁的角落传来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他们转过头。
只见角落里,一人一猫站成了一排,正可怜兮兮的面着壁。
两个小小的背影,脆弱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