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发现了邓布利多说的那座山谷,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面前。坐落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还有一个村庄,赫拉很轻易就能够辨认出那是小汉格顿,教堂和墓地都清晰可见。
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座非常气派的大宅子,周围是大片绿茵茵的草地。那是里德尔府,赫拉没少来到这里。
说实话,赫拉很难相信,冈特老宅竟然就在小汉格顿如此近的地方,他曾经数次经过,可从没有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
由于下坡的路太陡,赫拉不由自主地小跑起来,他把步伐迈得很大,他沿着小路朝前走,小路往右一拐,等他转过那个弯道,赫拉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周围。
很显然,冈特老宅被魔法隐藏着,这里被施了麻瓜驱逐咒,以及一系列别的不算麻烦的隐藏咒语。
乡间小路变成了狭窄的土路,两旁的灌木树篱比赫拉刚才经过的那些更加高大茂密。土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布满乱石,像刚才那条小路一样陡直向下,似乎通向下面一小片漆黑的树林。
尽管天空晴朗无云,但头上那些古树投下了凉飕飕的黑暗浓密的阴影。赫拉缓缓掏出魔杖,他沿着土路已经走到了矮树林前,他握着魔杖在空中点点划划,过了几秒钟,一座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半隐半现的房子出现在赫拉眼前。
毫无疑问,挑这个地方造房子是一个很古怪的决定,或者说那些大树长在房子旁边真是个古怪的决定,树木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也挡住了下面的山谷。
赫拉放下魔杖,但没有把它放回口袋里,而是小心地提在手里,他并不着急进入冈特老宅,天知道里面又有什么危险呢。他可不认为冈特老宅中连一点防御的魔咒都没有。
要知道,连布莱克老宅中都有防御魔纹,尽管他们已经因为时间过长而失去了魔力。但赫拉并不敢掉以轻心。
赫拉仔细地打量着这座房子,围着它绕了整整一圈,他有这些发现墙壁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挤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门口上还钉着一条死蛇只剩下皑皑白骨了,它随着清风摇摇晃晃地左右摇摆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任何一个人过来,都可以断言,这里绝对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赫拉轻轻推开破旧的木门,吱呀吱呀,浓重的灰尘裹挟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赫拉下意识用袖口捂住了口鼻,免得自己吐出来。
一踏入冈特老宅,赫拉浑身的汗毛下意识地战栗了起来,他可以敏锐地感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魔法,可他说不上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又回忆不起来。
他缓缓地挪动着步伐,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座房子似乎共有三间小屋子,中间的大屋子兼做厨房和客厅,另有两扇门通向别的屋子。阴沉沉的客厅里有一个破旧的活路,还有一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肮脏扶手椅。
“真是古怪。”赫拉小声嘀咕着,他看这房间里的格局,定格在客厅环顾死咒,他总觉的这里的房间似乎有些不对劲,应当还有一个房间的,应当还有一个的
“又来人了”
“谁在哪里”
一个声音响起,赫拉瞬间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同时魔杖已经对准了那里。
“真是吓死人了,行了,能放下你的小木棍吗”一条黑色的蛇嘶嘶地说道,它从天花板上垂下来,那里漏了一个大洞,看样子它就是住在天花板里。
赫拉并不敢掉以轻心,他同样用着嘶嘶的声音低声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哈,我我当然在这里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啊。”黑蛇费力地想要把蛇头摆到赫拉的身前,可它失败了,天花板似乎承受不住它摇晃的力气,又掉下了一大块,它也砸到了地上。
“噢,可真是痛啊,小子,你们来这里累不累啊”黑蛇努力地想要从杂物中爬出来,这并不困难,冈特老宅是个木屋子,它的房梁早就不堪了。“能搭把手吗有什么东西好像压住了我的尾巴。”
赫拉轻轻挥了下魔杖,压在黑蛇身上的东西飞到一旁的角落。
“说说看,还有谁来过这里”赫拉紧紧地握着魔杖,他距离黑蛇大概两三步的距离,这也许不是一个安全的距离,但他已经退到了房间的边缘。
“还有谁来过这里我可得好好想想”黑蛇在一个挂毯上蹭着身子,似乎对身上的尘土很不满意,这极大地影响了它的形象,“噢不,我的尾巴里戳进了一根木头,这么大的木头竟然进入了我的身体”
赫拉顺着黑蛇的蛇头望去,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看见一个大概有牙签大小的木屑扎紧了黑蛇的身体。这显然称不上危险,可黑蛇在大惊小怪地嘟囔着,它看起来生气极了。
随后它就提了一个让赫拉很无语的请求。
“嘿,人类巫师,你能帮我把那个木刺吸出来吗”黑蛇还显得有些扭捏,似乎有些害羞。
“不可能。”赫拉冷冷的回道,且不说帮一条毒蛇吸尾巴有多么的怪异,单单是它的来历、敌我立场还不清晰,赫拉绝不可能让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你可真是个坏小子,帮我把它吸出来,好吗疼死了”黑蛇用着嘶嘶的声音撒娇道,尽管它的声音听起来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你自己不可以吗我认为你可以轻易地用你的头碰到你的尾巴。”赫拉淡淡道,同时微微用力地握紧魔杖随时准备抬起对准它念一道恶咒如果黑蛇撕破脸皮进攻他,他好在第一时刻发起反击。
黑蛇摇了摇头,它那不大的蛇脸上竟然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它在苦恼该死的,它竟然在苦恼
“不成的,我有毒牙,我会弄疼自己的。”说着,它还呲起牙给赫拉看,真是相当尖锐的两颗毒牙啊,赫拉毫不怀疑那足有五公分的毒牙会给任何敢于进攻它的人一个猛烈的回击。
赫拉没有理会黑蛇,他缓缓地朝着房间另一头也就是门的方向走去,“你知道些什么吗关于这间宅子。”
“啊哈,这你就问对了,我在这里度过了好几个冬天了,每次临近秋天,我就会回到这里来”黑蛇夸夸而谈,一说起来就没完,似乎遇到能和它沟通的人是多么新奇的一个事情。
这绝对是一个新奇的事情,赫拉估计整个巫师界能和蛇类沟通的大概也只剩下三个人了,分别是他自己、伏地魔和哈利。
天呐这是什么奇怪的分类方式啊,自己竟然和伏地魔、哈利划分到一类了,这令他下意识地感到有些不安。
“好吧,长话短说,你叫什么名字”赫拉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他背后就是那个破旧的房门,只要他想,随时可以逃离这里。
黑蛇摇了摇尾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名字哦,我当然有名字,我叫什么来着,我一定有名字的”黑蛇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思考的神情,这更令赫拉感到怪异了,它好像对和巫师沟通这件事情毫无新奇的感觉,难道它是冈特家族留下的后手用来阻止别人进入他们的府邸
“我想起来了”黑蛇的声音变得喜悦起来,可这并不令人心生暖意,“我叫汤姆,是一个人给我取的。”
“汤姆”赫拉小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听见这个名字,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破釜酒吧的老汤姆啊呸,是伏地魔。伏地魔本来的名字就叫汤姆里德尔,只是这条蛇又和伏地魔有什么关系呢
伏地魔是不会给一条蛇取和自己同样的名字的,而且他身边已经有了一条蛇纳吉尼。
黑蛇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回忆了起来,这次赫拉倒是仔细地聆听,甚至用魔咒变了一把椅子出来,他把房门敞开着,让新鲜的空气得以进入房间。
“我还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几十公分长,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夏天,一个小姑娘非常可怜的小姑娘,她就在厨房里做饭,她有一个欺负她的父亲和神经病一般的哥哥,那两个该死的男人把我的爱人钉死在了放门上。”
赫拉回过头,看着钉在门上的蛇骨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如果他没记错,如果黑蛇没有说谎,它指的应当是梅洛普、马沃罗和莫芬,他们都是冈特家族的成员,不过他们大概死了有五十年了。
“那个小姑娘总是偷偷地和我说话,让我小心地躲在她的衣柜里,我记得是这样的,然后她经常会和我聊天,哦,汤姆,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如果我能成为你的妻子就好了。诸如此类的话,天呐,她怎么那么愚蠢,我是一条蛇啊”黑蛇显得有些没精打采,提起回忆,它变得有些伤感。
“我不否认我很喜欢她,她是个令人心疼的小姑娘,但我没办法回应她,我只能装作听不懂她讲的话,毕竟她可是一个人啊要是让其他蛇知道了,它们会怎么看我”黑蛇又支棱了起来,似乎这是一段值得炫耀的感情史,毕竟它险些就完成了跨种族的爱情,而赫拉的嘴角疯狂抽搐。
这条该死的黑蛇脑子能不能正常一些
伏地魔的身世经历显然不是秘密了,凤凰社的成员基本都一清二楚,他母亲梅洛普很显然是爱慕着附近小汉格顿那个麻瓜汤姆里德尔,和这条黑蛇又有什么关系
“在这附近,我可是出了名的帅气,到了初夏,总是有一堆母蛇围在我的领地周围,她们在馋我的身子,很明显”黑蛇露出回忆的表情,似乎现在并不是这样了。
赫拉上下打量着黑蛇,他这时才意识到眼前的毒蛇和他的阿尼马格斯变形十分相似,好像这也是一条黑曼巴蛇。
黑曼巴蛇可是吃同类的。
于是,他轻声说道“也许他们只是想在交配前饱餐一顿,毕竟那可是个体力活。”
“不要打断我”黑蛇暴躁地说,同时它好像忘记了尾巴上插得那一根巨大的木头渣子。赫拉扬了扬眉毛,示意黑蛇继续说。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我可是附近风头无两的蛇,一到了交配的季节,总是有很多的小母蛇在我的领地周围徘徊,她们什么想法我再清楚不过了馋我的身子。”
“是啊,馋你的身子,他们可想着饱餐一顿呢。”赫拉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这条黑蛇或者说汤姆真是有些自恋得过分了。
“我说了,不要打断我”汤姆极为愤怒,它甚至从地板上直起了身子,这样它和坐着的赫拉几乎平视,分叉的舌头嘶嘶地吐出。
“好吧,你继续,但我必须要更正一点,你刚刚讲到了梅洛普,就是那个小姑娘。”赫拉淡淡道,经过短时间的交流,他几乎不在怀疑眼前的黑蛇,它完全就是一个话唠,冈特家族的人除非疯了才会选择它守护府邸。
“哦,她叫梅洛普吗我竟然忘记了她的名字。”汤姆叹了口气,它一下子软塌塌地掉在地上,显得很没有精神,这在霍格沃茨是极为常见的一种状态俗称失恋。
“好了,回忆得也差不多了,该说些正事了,你在这里这么些年了,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赫拉站起身冷冷道,他背对着阳光,这令汤姆不由得有些诧异。
“人类,你换个方向好吗我不喜欢阳光,你这个样子,让我的眼睛很痛。”黑蛇把尾巴甩到眼睛前面,用它挡着炫目的阳光。
“回答我的问题。”赫拉朝着旁边迈出了一大步,离开了房门的位置。
“这样就好多了,真的,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谁想看见阳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