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是……
哎,该说戒备心太重,太敏感?还是该说掌控欲和保护欲太强?
哥哥对人对事素来冷淡,但也公正分明。唯独面对她身边出现的人时,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苛刻。
玄乐涵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哥哥只是因为担心她,怕她交友不慎受伤害。
只是——
这样确定不会把她身边的朋友或可能成为朋友的人都吓跑?
“哥哥,”玄乐涵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道:“你吓到他了。”
望着陆晓然颇为狼狈的背影,玄清晨眉头一挑,淡淡一笑道:“噢?是吗?”顿了顿,又若有所指地开口说了句:“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感觉害怕。”
玄乐涵闻言,嘴角微抽起来。
额……以哥哥刚才那副模样,那种神情,那股威压,即使是自己,也感觉压力山大好不好?!
何况,是直面哥哥的腼腆少年。
这和心虚什么的,根本没有关系啊。
念及此,玄乐涵忍不住为少年辩护道:“哥哥,人家是好心提醒我!”
说着,认真解释道:“他是见我一个人在这里徘徊了挺长时间,猜想我在等小妍,所以好心提醒我,关于进阶馆学生结束封闭式术法修习的时间。”
哼,徘徊了挺长时间都知道?!还敢说没有企图?!
一个男人,如果对那个女人没兴趣,那么关注对方做什么。
玄清晨心中如是想,表面却只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你啊,太年轻。有些事,你不明白,哥哥却是看得很清楚的。”
玄乐涵心里忽地一堵。
又来了!又是说她太小、太年轻、看不懂、看不明白、看不清楚……
为此,她心中是又纠结,又矛盾,又无奈。
一方面,她感动于哥哥对她的照顾与爱护。在她心里,哥哥绝对是她最在乎、最重要的人。
但另一方面,她又苦恼于哥哥对她的掌控与保护。在她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对哥哥生出了一种颇为强烈的抗拒心理。
每当这时,玄乐涵总会想起儿时的他们。
那时候,小妍主要由爹娘带着,而自己则主要由哥哥带着。
那时候的自己啊,最喜欢粘着哥哥,和哥哥一起玩了。
因为,她知道,哥哥最疼她了。
不仅会给她买好吃的,会带她出去玩,还会陪她一起捣鼓药丸子。
还记得自己刚学会走路那会,哥哥总喜欢抱起她转圈圈,飞高高。
还记得自己刚学会说话那会,哥哥明明年岁也不大,却偏喜欢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口一个“哥哥罩着你。”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重病发烧时,从来没落过泪的哥哥,竟是急得大哭,还坚持不眠不休亲手照顾她。也因此,在她病好后,哥哥却累得病倒了。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也因此,玄乐涵自小就与哥哥亲。
曾经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啊,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无比怀念。
只是后来,哥哥开始变得特别忙。
她每次去找哥哥,哥哥都没有时间。
之后,哥哥更是直接将小妍带到她身边,让她们一块玩。而他自己,则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从那时候开始,双胞胎姐妹的感情越来越好。
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哥哥开始限制她的出入自由!开始掌控她的一切生活!甚至,望向自己的目光有时会变得陌生和复杂!
……
之后不久,哥哥成为了天乾国最年轻却手握重权的刑部尚书!
自哥哥成为刑部尚书以后,为人处事越来越得体,运筹帷幄的能力越来越强,强悍的实力让人越来越惊叹。
只是,他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淡漠,脸上表情越来越少,成天沉默。
只除了面对少有的几个人,脸上还会有几分柔情。
念及此,玄乐涵心中顿觉心酸不已。
自己刚刚,竟然还在埋怨哥哥戒备心太重,对人对事太淡漠,掌控欲和保护欲太强!
如果不这样,哥哥怕是很难扛过来吧。
见玄乐涵紧咬双唇,神情似有些低落的模样,玄清晨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话。可我……”
他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玄清晨清淡却无奈的声音,让玄乐涵心下一紧,忙摇了摇头,对玄清晨展颜笑道:“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
玄乐涵眼神里忽然流露出来的依赖与柔情,让玄清晨莫名一怔。
他忽然觉得,为了这样的眼神,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玄清晨下意识放下文书,来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不管怎样,你只需记得,哥哥永远在你身边。”
你,也要永远在我身边。
为此,刀山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玄清晨心中默默补充道。
玄乐涵闻言,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哥哥永远是那个哥哥,那个全心全意关心和爱护自己的哥哥。
紧接着,她走到旁边的小石台上,拿起玄清晨放下的那叠文书,眨眨眼道:“哥哥,我帮你拿吧。你要拿到哪里去?”
玄清晨一愣,见她眸中星星遍布,不由点了点头,宠溺一笑道:“好吧,那小涵帮哥哥拿到无为楼。”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哥哥今夜就宿在无为楼。”
无为楼是正副院长、十三馆馆主及五大学官办公、休息及开会的地方,楼上有多间卧室,是为先生们临时休息而设的。
尤其是为像玄清晨这样,在长乐书院没有固定居所的先生而设的。
虽说玄清晨已被聘任为书院术法学官,但他的居所,却不是在书院,而是在玄王府。
这是因为,学官与馆主是不同的。
馆主负责的,是其馆内学生的全科目学习。而学官负责的,则是整个书院学生的某单项学习。
也因此,馆主几乎每天都需与学生们待一起,了解和监督学生们的学习情况。而术法学官,则只需在某些特定课程出现授课,加以指导即可。
再者,玄清晨除了是书院学官,还是刑部头头。既要参加早朝,又要处理刑部各种大小事情。因此,他是没办法居住在书院内的。
想来,哥哥今晚宿在无为楼,是为了明天的术法课程吧?
这文书,会不会也与术法课程有关呢?
念及此,玄乐涵低头悄悄看了看。
只见那叠文书上,竟盖着刑部的印戳。
玄乐涵不由得暗暗咂舌道:哥哥竟是将刑部卷宗带来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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