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玄乐涵认真地点点头应了:“芷然姐姐也一样,多保重身体。”
天乾芷然低下头,自嘲一笑道:“我有什么可保重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来来去去不就那样。”
说罢,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反正,这幅身子就这样吧,估计也好不了的了。”
“皇姐!说什么呢!”天乾逸羽眉头紧紧皱起,道:“你的身体不会有事的!”
“当然不会有事。”天乾芷然抬起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呵,你们看我,吃好住吃,身旁还有专职医师寸步不离地日夜守护,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顿了一顿,又重新垂下眸子,轻声自语道:“不会有事,也不会没事,就这样吊着呗……呵,不能远行,哪都去不了……这样的没事有什么用?”
“芷然姐姐!”望着神情怔忡的天乾芷然,玄乐涵担忧道:“你千万别这样想!你的身体定会好起来的。哥哥他,他一直在想办法。”
“真的?!”
天乾芷然闻言,眸中迸发出一抹极其耀眼的光亮。
不过一会,又黯淡下去。
她苦涩一笑,轻声道:“清晨他……估计现在没时间忙其他吧?他……他还有其他事忙呢……我听闻,前段时间他申请护送地坤国凌丞相回国……”
玄乐涵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地坤国凌丞相?
唔,就是……华颖姐姐?
这……
关于哥哥申请护送华颖姐姐回国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
唔,不过……风行倒是有告诉她,哥哥前往地坤国了,有要事需要处理。
其他的,就没再多说了。
望着满脸失落的天乾芷然,玄乐涵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
她希望哥哥能得到幸福,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同样,她也希望芷然姐姐能得到幸福,可以遇见很好的人照顾她。
天乾逸羽轻蹙了蹙眉道:“玄尚书亲自护送地坤国丞相回国,也是为了两国之谊。”
“我,我知道,只是……若是我的身体争气些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可以和他一起……”
说到后面,天乾芷然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带着几分哽咽,断断续续几乎听不见。
玄乐涵抬头望去,只见天乾芷然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她顿时慌了,忙手忙脚乱地轻拍了拍天乾芷然的手背,语无伦次道:“芷然姐姐,你,你别难过,别担心,你的身体很快会好起来的!而且,而且……哥哥一忙完,立即便会回来的。”
“是吗?”天乾芷然低声自语:“他……真的很快就会回来吗?他……”
说到这里,她声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姐!”天乾逸羽见此,眉头紧紧皱起道:“你这样,父皇母后会很担心的!不就是一个男人,至于吗?!”
话虽如此,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不由心虚地瞟了玄乐涵一眼。
好在,此时的玄乐涵和天乾芷然都在想事情,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我……”天乾芷然闻言,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一时间,三人无言,寂静的气氛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寂静之下,天乾芷然的心情反倒逐渐平复下来了。
片刻后,她脸颊红红地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方才,让你们两位小朋友见笑了。”
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转向玄乐涵,吐了吐舌道:“方才我说的那些,小涵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就是……”
玄乐涵冲天乾芷然一笑,打断道:“芷然姐姐,我知道,方才的事我都忘记了。”
天乾芷然点点头,满脸不好意思。
见皇姐心情缓和,天乾逸羽也不由松了口气。
“对了,小涵你怎么忽然进宫了?”天乾芷然疑惑道:“你来这儿是?”
玄乐涵刚想开口,天乾逸羽已抢先开口道:“今日书院休息,我便想着带小丫头来尝尝崔膳师制作的美食。”
“崔如锦?”
“对。”天乾逸羽笑嘻嘻道:“皇姐,怎么样?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我听说崔膳师最近做了不少新点呢。”
玄乐涵闻言双眸一亮。
下一秒,她也加入到怂恿天乾芷然一起前往御膳房的行列。
玄乐涵始终坚信,美食拥有着神奇的力量。享用美食,能让人舒缓压力、改善心情。
面对两人的热情相邀,天乾芷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今天感觉有些乏,再坐一会我便准备回寝宫歇息。”
天乾逸羽神情一敛,语气严肃而紧张道:“有些乏?是又感觉不舒服了吗?”
玄乐涵闻言,也是一脸紧张地望向天乾芷然。
据她所知,自两年前天乾芷然血脉苏醒以后,她的身体便忽然开始出现异常了。
面对这种异常,众医师束手无策。
唔,说起来,这种异常与小朔的有点像,都会忽然莫名其妙地晕倒……
接收到两人担忧的目光,天乾芷然摇摇头笑道:“没有不舒服,你们莫担心。可能是昨夜睡得迟了,导致精神有些不太好。你们快去吧,再晚崔如锦可就不一定在了呢。”
最后,在天乾芷然的再三坚持下,玄乐涵和天乾逸羽离开了百花亭。
两人离开后,天乾芷然垂下眸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走吧。”
天乾芷然轻挥了挥手,满脸疲惫地往芷晨宫走去。
“是,公主。”
在看到天乾芷然的动作后,六名长相清秀的丫鬟乖巧地随她离去。
芷晨宫外。
天乾芷然对众丫鬟淡淡道:“你们在门口看着,我今天有些乏,谁来都不见。”
“是,公主。”六名丫鬟恭敬应道。
若此时有内功高手在,定会惊讶地发现,这几名丫鬟吐息均匀,步伐沉稳,不似普通丫鬟。
天乾芷然关上门,深呼吸一口气,随后从书画暗格中取出一封信。
她倚靠在寝宫内的一张雕花床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信中内容,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痛苦又纠结的复杂神情。
她缓缓闭上眼,好半晌,又睁开。
此时眸中的复杂神情,已全被决绝与坚定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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