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
任苒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关因的这句答复,慢慢地,她的心也乱了。
他已经这么在乎她了吗?
能够被她的一言一行所左右,变成一个容易丢失理智的人吗?
这样的话,她的离开必然会给他带来不小的伤害,虽有助于他完成一劫,但她只是想想就觉得很是心痛了。
他这样在意她,而她却又不得不做那个伤害他的人。
“好好的怎么发呆起来了,是有什么心事吗?”关因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眉。
任苒只是摇摇头,“没事,我上去躺会儿。”心事太多,可是没有一件是可以拿来说的。
关因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她揽腰抱起,就往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
任苒再次躺在关因的床上,心里的感受已经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二哥,你今天一直陪着我,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这一刻,任苒突然又希望他能离开会儿,即使要让她承受头疼发作带来的痛苦,她也愿意接受。
“不会。”关因回答的很干脆。
任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便装作真的犯困了,“二哥,那我先睡会儿,你随意,有事再叫我。”
“好。”关因点点头,“你就放心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过会儿就让厨房给你准备晚餐。”
任苒只是轻声地“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片刻后,关因便听到她极浅的呼吸声。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无比平静,只希望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淌,不紧不慢,心安就好。
他替她调好室内的温度,动作轻柔地坐在她的身旁,自言自语般地说:“入睡的这么快,看来是真的很累了。”
其实,任苒根本就没有睡着,她只是装睡罢了。
关因在任苒身旁静静地坐了半个小时后,手机突然响了,他还以为是北静打来的电话,拿起手机才发现是秘书柳依打来的。
他怕吵醒任苒,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上,并将隔绝阳台和卧室的玻璃门关了起来,这才接起电话,用比平时小声的声音说:“什么事?”
柳依在他手底下做事也有两三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压低声音接电话,不知为何,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定然是关因担心吵到了任苒,他才会如此小心。
她心里这么想,情绪难免受到影响,说话的语气也就显得有点怪怪的,“我给关总发了份邮件,关总没看到吗?”还是只顾着陪美人,工作上的事都无心理会了。
怎奈关因一心想着任苒,根本没听出柳依的语气有异,反而因为柳依没有直言来电何事,感到有些不悦。
“我没注意邮件,有什么事直说,没事我就挂了。”
柳依自觉的没趣,“最近有档旅游类的综艺节目,茉莉想接,又担心会影响君临天下的拍摄效果,想问问你的意见。”
“就这件事?”关因有些难以相信,柳依打来电话,居然是问这件事,“以后这种事不必问我,让她经纪人处理即可。”
“明白了。”柳依顿了顿,很快又说:“肖家广发邀请函,说是明晚会在长乐大酒店为小女儿肖瑜庆生,圈子里的人几乎都收到他家的请帖,想问下关总是否出席肖家的活动,又该给肖瑜小姐准备什么礼物?”
关因心里明白,肖家所谓的为小女儿庆生派对,不过是想让肖瑜结识京都的名门公子哥,好为商业联姻铺路。
本来,这样的活动关因是不喜欢,也极少会参加,可考虑到肖瑜毕竟是肖原的妹妹,就算看在肖原的面子上,他也该去走上一趟。
“嗯,明晚我会去的。至于……礼物嘛,你帮我选一件就好了。”
“我知道了。”其实,这样的答复,柳依早已猜到,可她还是想寻个机会听听他的声音。
“还有其他事吗?”关因的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烦,若是知道柳依打来电话就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他根本不会接。
“没了。”柳依的脸色早已变得尴尬,好在关因看不见,否则她只会更难堪。
“那就挂了吧。”说完这句话,关因都等不及柳依说声再见,就挂掉电话。
于是,柳依的那声“再见”,就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她又羞又气,将红唇咬出了一个很深的牙印。
关因急急挂掉电话后,就直奔任苒而去,见她呼吸均匀,睡相甜美,知道那通电话并没有吵醒她,才放心下来。
他将电话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下任苒的手臂,被空调的冷气吹的有些凉了。
他立即小心翼翼地替她把手臂都放在被子里,又坐了会儿,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悄悄出门,下楼去吩咐厨房给任苒准备晚餐。
关因刚离开卧室,任苒的眼睛就缓缓睁开了,她数世为人,这样的装睡小技巧,早已被她练得似模似样了。
再加上关因信任她,并没想过她会骗他,是以她才没有被发现在装睡。
关因刚才接的那通电话,即使特意压低了声音,任苒还是听了个大概,猜想他明晚必有什么宴会出席,那样的话,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离开的机会有了,她的心就更加难过了。
恍惚了会儿,她马上拿起手机,给任言发了条微信消息,“任言哥,不出差错的话,我明晚就走,代替我行动的人要找好。”
“放心。”任言看到任苒发来的消息,第一时间给她回复。
之后,她又给何勇发了消息,“何师傅,我打算明晚回南方老家,你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小姐放心,何勇随叫随到。”何勇知道任苒的事,没有小事,也是收到消息后就马上给她做出了回复。
任苒刚看完何勇发来的回复,门外就响起了关因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她将手机藏在枕头底下后,就乖乖地靠着床头坐,等着关因进来。
关因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任苒已经坐了起来,快步走到床前,俯低身子,关切地问:“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