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知道任苒的性子,她一旦决定好了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他虽然有些担心,但也同意了任苒的提议。
任言在同他们分开的时候,他坐在自己开来的车子上,而任苒和关因则是手牵手地站在他的车门旁。
他摇下车窗,叮嘱关因道:“你说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苒儿,我现在把他暂时交给你,她若是伤了根头发,我都要叫你好看。”
关因揽着任苒的腰,“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快去办你的事情吧。”
说完,他也不想再等任言先离去,揽着任苒的腰身就走了。
任苒看着他们,每次见面都要斗口,她也是无语了。
当他们走到公交站点的时候,关因才问任苒,“怎么不坐我们自己的车子,却要在这里等公交车?”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冷清,想要感受下热闹吵杂的氛围。”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神情又有些忧伤,让人见了都觉得心疼。
关因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是我不好,不该这么问的。你想坐公交车,我陪你坐就是了。”只要能减轻你心里的痛苦,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想坐的公交车到站了,任苒在关因的护拥下上了车,直到他们并肩坐在一起,任苒看着前方的眼神还有些茫然。
关因见了,也不敢去打扰她,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希望她能够感受到他的陪伴和关心。
当他们终于来到徐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点了。
关因担心任苒肚子会饿,便提议先去饭店里吃些东西,再进徐府。
任苒却摇摇头,“早上吃饱了,现在还不会饿。”她暂时也没有心情用餐了。
关因知道这只是她的托词,他明白她是因为任姑的死而难过,所以吃不下饭罢了。
徐府,高门大户,位置却有些偏远。
如果没有关因带路的话,任苒要想自己找到徐府,还得花费好些时间。
关因也算徐府的常客了,他上来就直接拉响徐府大门上的铜环,铜环有节奏地敲击着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卫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一男一女,他认的关因,却不认得任苒。
关因上前一步问道:“徐爷爷在家吗?”
门卫一脸的为难,“关总,老爷……老爷他……他这两日都不见客……”
关因在来的路上,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徐阳呢?徐爷爷不想见人,我们见徐阳也是一样。”
“这……”门卫吞吞吐吐了会儿,才说:“小少爷……他被老爷在祠堂罚跪,你们今天也见不着他……”
关因看着任苒,低声同她说:“估计是徐阳偷偷给我打电话被徐老知道了,现在我们怎么做?”
门卫往里瞧了瞧,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同外人说话,再回头面对关因他们的时候,他舔了舔嘴唇,请求一般地说:“关总,你们……还是快走吧,老爷不会想见到你们的,也不会让你们去见小少爷的……”
任苒知道现在不是进去的好时候,可她不得不进去,为此她只好对门卫说:“你去告诉徐老,任家来人了,他会见我们的。”
“这……”门卫犹豫不决地看着任苒。
“相信我,说不定你还能讨到好处。”任苒鼓励门卫,希望他能有足够的勇气去帮他们通报。
不过,没等门卫去给他们通报,已经有人向着大门口走来了。
门卫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来人,吓得直哆嗦,“管……管家……我……不是……我在让他们走人了,没有……没有让他们进来……”
管家看都没看他一眼,将他轻轻推到一边,自己把大门打开了些,对着门外的关因和任苒说:“老爷知道你们来了,请跟我进来吧。”
关因和任苒相视了一眼后,任苒对关因点点头,关因牵着任苒的手,对管家说:“烦请管家带个路。”
管家没说话,只是对关因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关因的问题。
随后,他就走在前面带路。
关因一直牵着任苒的手,跟着管家在徐府穿梭来去。
当他们被带到徐老的书房门口时,管家语气平淡地对他们说:“老爷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吧。”
“好。”关因应了一声,他平日过来找徐阳,管家待他都极为热情的,今天这样冷淡的态度,看来徐老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管家退下后,关因在门上敲了敲,然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他又连续敲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一声。
就在他们认为书房里是不是没有人,还是管家领错了地方,一道沧桑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进来吧……”
声音带着浓重的哀伤,让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变得沉重了,让关因和任苒听了都心生不忍。
他们推门而入,书房里烟雾缭绕,浓烈的烟味别说任苒受不住,就是关因一个大男子都被呛的直咳嗽。
房门被打开后,屋里的烟雾开始慢慢往外面飘散。
关因看着咳的都快流泪的任苒,心疼不已,“苒儿,屋里烟气太重了,我先带你去外面等会儿,待屋里的烟气散了些,我再陪你进去吧。”
任苒还未说话,藏在烟雾里的人开口了,“关因,你们只是吸了几口烟气就受不了了?我可是在这个书房里呆了七八个小时了。”
闻言,任苒摆摆手拒绝了关因的提议,“我没关系。”
说罢,她朝说话之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关因只得跟上。
书房里的烟雾已经散去了一大半,任苒可以看清那个颓然坐在地上的老人家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徐老,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的。
她知道他从前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英雄了得,而今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被悲伤围绕的老人。
关因看着这样悲伤的徐老,想到徐老待他的种种好,他险些落了泪。
他艰难地走到徐老面前,蹲下身子的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徐爷爷,地上凉,我先扶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