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嫁,答不答应?
这件事让任苒着实很为难。
温晴身上的缠身术自然是要解开的,可是真的要为了解开温晴的缠身术,而嫁给北极吗?
温晴中的是妖族的缠身术,没有施法者亲自解开的话,旁人是解不开的。
退一步说,就算任苒此刻拿回了自己的灵珠,她也是解不开温晴所中的缠身术。
否则,她又怎会受北极的要挟。
早在她接起电话听到北极说话声音的那一刻,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了。
任苒本就头疼,又在发愁这件事,想来想去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让她心烦头疼。
于是,她不免又在心里骂了几回北极,小人,卑鄙无耻,趁人之危……之类的。
……
第二天一早,任意去叫妹妹起床吃饭的时候,发现任苒还缩在床上,并且一动不动的,脸色还惨白的吓人。
只这一眼,任意就知道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疼地俯下身子,关因地摸了下她的额头。
体温暂时正常。
没有发烧的情况,这让任意暗暗松了口气。
他皱着眉,心疼地摸着任苒汗湿了的头发,无奈地说:“我的傻妹妹,头疼犯了,怎么也不告诉大哥一声,是不是出去这段时间,都已经把大哥给忘了,所以都想不起要找大哥帮忙了,是不是?”
任意问完之后,床上的人依然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任意不知道她这是痛的昏过去了,还是累的睡着了。
任苒幼年时,第一次头疼发作的时候,把全家人吓得半死。
再往后,他们发现任苒每个月都会头疼三天,每次疼起来药石无效,只能靠意志力支撑过去。
从前,家里人都会坚持把任苒送去医院就医,后来他们发现现代医学根本解决不了她的头疼之疾。再加上,任苒成人后知道了前因后果,知晓去医院只会更受罪,没有其他的作用,就再也不肯去了。
同时,医院也成了任苒恐惧最深的一个地方。
任意最初是不同意的,后来是不忍心拒绝妹妹的请求,就由她在家休息。
刚开始,任意守着头疼发作起来的任苒,又惊又怕又心疼。
每次,一守就是三天三夜。
后来,任意知晓了任苒这种奇怪的病症后,虽然不再惊恐了,但更心疼自己的妹妹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自己去替她承受那份痛楚。
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是跟大家不一样的。就算他想替她受罪,也是不能的。
他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书上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种想法,并不妨碍他深研国内外的各种脑神经疾病和治疗。
只是,他研究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能找到缓解任苒头痛发作的方法。
他沮丧懊恼的时候,任苒曾劝过他,“哥,这是我的命数,是我该受的,你不用替我担心,等时机到了,就没事了。”
任意是知道自己妹妹的特别,心里相信妹妹的话,只是仍会替她担心,为她心疼。
他看着昏睡不醒的妹妹,见她脸上还带着痛苦的神色,平日里舒展的眉毛也紧蹙着,显然在他昨夜没发觉的情况下,她自己一个人已经忍受了强烈的痛苦。
他自责地砸了一下墙壁,手上传来的痛楚都不能缓解他内心的难过。
这时,任苒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任意的拳头还抵在墙上,而他的骨节上隐隐还有血迹,这让她疼痛的大脑激灵一下,声音微弱又心疼地说:“大哥,你……做什么……伤害自己……”
任意听见妹妹的声音,欣喜不已,他慌忙藏起自己受伤的拳头,哄她道:“只是不小心擦伤而已,没事的。”
任苒的头还在作痛,可她并不傻,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说谎,只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和他讲道理,只说了句:“别再……这么……做了……”
任意自然顺着她的心意,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替她擦拭额头的薄汗,温言道:“你放心,我记着了。”
任苒听了,嘴上没有说话,病容里却流露出几分欣慰。
任意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听见自己的话了,又问她:“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吃点清淡的食物?”
任苒微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了,休……息……就好了……”
任意听了,也就不再吵她,让她清静地休息会儿。
然而,过了不久,任言、乔一览、宋玥、任菲菲和白芷几人,就跑来任意府上,都吵着要见任苒。
任意听到外头的动静,就悄悄走了出去,犀利的眼神配上噤声的手势,几个吵吵闹闹的人立马安静下来了。
“是不是苒儿的头疼又犯了?”任言一看到任意的神态,心里第一时间冒出这个想法。
任意无奈地点点头。
众人见了,原本欢闹的心情顿时被愁绪替代。
任菲菲这时感慨地说了句,“不知道苒儿头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消失。”
任言之前在锦云楼听到北极和任苒之间的谈话,知道任苒头疼之症的缘由,便更加心疼她。
忽然,他想起一事,就小声地告诉大家,“似乎苒儿上个月就没犯头疼。”
之后,他在众人紧盯之下,又说了句,“那时她在京都,很可能京都有人能克制她的头疾。”
白芷第一个问,“真的有这个人吗,他是谁?”
任言说:“百分之**十是关因,否则苒儿怎会千里迢迢跑去北方找他。”
任言知道关因前世和任苒之间的关系,却因为答应了任苒,所以没法告诉他们。
众人正在考虑任言这话的含金量,就听到任苒的房间里传出了手机铃声。
任意怕来电会吵到任苒,连忙跑进去。
他本想挂掉电话,在看到来电号码是“二哥”时,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外走。
他还没向对方开口,对方先说了句:“苒儿,我回来了。”
声音里有着难以掩藏的疲倦,在说出这句话时,却又流露出些许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