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夭夭这次同样也没等多久,因为不到五分钟霍舟珩就被保安推了出来。
其实那些保安也不敢真动手,这男人虽然落魄,但长得跟自家老板很像,眼神气场太可怕。
看着远处的一人一纸,霍舟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卫勤放出那种消息稳定人心倒也不是不行,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连卫勤都联系不上了。
自己现在还不能离开这神棍……小孩,他活了二十六年,就从来没有这么头疼的时候。
——
简夭夭捂着手回了家,身后跟着的是异常沉默的男人。
一进门,小纸就去客厅里把药箱推了出来,霍舟珩见小孩自己拿药上药,再看那手腕青青紫紫的,她皮肤白,就衬的格外惨烈。
他知道刚才没把她掐死已经算好的了,可不知怎的,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腕,生平第一次居然诡异地产生了愧疚的情绪,他张口想说去医院看看,简夭夭却截断了他,“我现在没钱,上点药就没事了。”
没事个屁。
他用的劲有多大他自己知道,可他现在也没办法。
简夭夭喷药的动作很熟练,单手系纱布的动作也同样熟练,看样子是经常自己包扎伤口。
霍舟珩连个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怔怔看了一会儿,去了厨房。
简夭夭没管他,他要是敢对自己不利,身上的因果绝对第一个饶不了他,她往自己手上又贴了个六角恢复符,符纸上的字龙飞凤舞,手腕开始发烫,做完这一些后,小纸给她收拾医疗箱,她则抱着白无常抱枕睡在了沙发上。
小纸见主人睡了,飘去了厨房。
霍舟珩见它进来也只是顿了顿,随后继续切菜,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看起来刀工不错。
男人身材高大,在厨房里略显狭逼仄,他睫毛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颠勺的力度巧妙,炒出来的饭菜香味扑鼻。
小纸见他要关火,立马拍拍他的肩膀,指向了冰箱。
霍舟珩半边身子都僵了,这种非自然的东西……
他声音紧绷,“你也要吃?”
小纸不住的点头,霍舟珩迟疑着打开冰箱,就见小纸飘过去盖在了一包馄饨上。
霍舟珩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他把儿童馄饨拿出来,下锅煮,菠菜绿的馄饨咕嘟嘟。
等到饭菜全部做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小纸去把简夭夭叫起来,眼前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双碗筷。
而男人已经收拾了自己,虽然还是穿着那身衣服,但好歹干净了不少,面容冷峻,五官深邃,是帅的。
简夭夭坐下,问对面的霍舟珩,“这都是你做的?”
小纸替他点头,拽着她给自己上贡,快点呀,它都等不及了,要吃馄饨!
简夭夭就顺手在那碗馄饨面前插了三炷香,小纸欢快的绕圈,碗里的馄饨竟然逐渐变少,霍舟珩眼皮子跳了又跳,随后默不作声的吃饭。
用完膳后,简夭夭简单列了个表给他。
“我虽然算出了你的命格,但我不会没有职业道德出去乱说,我也不管你是谁,但我家不养闲人。”
霍舟珩比之前的暴戾的状态好了许多,听到她说这话也只是沉默,他接过了那张表,上面罗列着一串的任务。
“我一个人要养你们两个……”
霍舟珩道,“我也可以工作。”
“得了吧,你离我八米开外就是鬼打墙,怎么工作?”
好不容易开口的霍舟珩哑声了。
“你负责家里的三餐,我不挑口,当然,我看你不太相信我们这一行,我正好缺个助手,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出去。”
“不过你放心,我可以把你留在家中,这里有我的气场,在这你没问题。”
接下来简夭夭又说了些霍舟珩需要做的工作,霍舟珩都沉默着接受了,最后才道,“我这样会持续多长时间?”
“直到你还清我债,这是因果,不可破。”
假的,破是可以破的,原本是可以破的,但她手腕之仇不能不报。
男人点头,去了指定的一个房间。
——
房间内,霍舟珩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被简夭夭点出来的尘封的往事走马灯花一般在他眼前掠过,耳边似乎还有那一声声的谩骂。
霍家老夫人信神佛,霍夫人九月怀胎时被老道算出肚里的孩子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生下来与霍家气运相克,会给霍家招来祸患,此时打掉会危及霍夫人性命,只能等到生下来,本来他们都不信的,结果等孩子生下来时霍家谈了许久的生意黄了,霍家老夫人突然抱病,霍老爷出门被车撞……
一系列的飞来横祸让他们将信将疑,这个婴儿就是个灾星,是整个霍家的罪人,不吉利,会给家族带来灾难。
于是,那刚出生的婴儿被丢进了孤儿院……
——
一墙之隔的简夭夭在画符,受伤的手垂着,小纸在她旁边飘。
“他在家里给你做馄饨你不喜欢吗?”
“再说今中午他做的饭也挺好吃的,我就只会水煮肉。”
“他又不可能伤害到我。”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但也是可怜人啊。”
“这种命格一般都活不到三十岁,还什么孤独一生,呵。”
她画符咒的手停下来,小纸也不情不愿的落在了桌面上。
像是勾起了什么伤心事,它缱绻的蹭着简夭夭的手腕。
“我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照样活得顺心顺意的,”简夭夭却将它抚开,嫌弃道,“你把我符咒都蹭花了。”
小纸伤心彻底没了,它不轻不重的踹了她一下,飘没了影。
简夭夭将手中的最后一笔落下,是一张去煞符。
——
第二天一早,霍舟珩打开门,见门前放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男士衣服。
他探头看了眼,简夭夭在阳台,听到声音就笑眯眯的进来,“衣服给你买了,换好我们去外面摆摊了。”
霍舟珩下意识的去看她的手腕,结果就发现她手腕处的纱布上笔走龙蛇的画了什么,他看不懂。
简夭夭见他疑惑,边走边道,“我画的符是不是很帅气?”
霍舟珩保持沉默,简夭夭还是一身清爽打扮,只不过一直遮住半张脸的头发全都撩了上去,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
霍舟珩原本只看一眼的目光再次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