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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里,除了狼狈的小狼狗,还有一个年轻的警察,这似乎瞬间就印证了傅景安的话。
沈月歌一下就寒了脸,劈头盖脸就骂道,“乔聿北,你是不是智障,遇到点事你就只会挥拳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吗?”
乔聿北被骂蒙了。
沈月歌这人好面子,虽然狡诈无比,但是当着外人的时候,一向都是端着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在外面这么失态,还是头一次。
乔聿北一脸莫名其妙,但是很快,脸就黑了。
“你他妈骂谁呢?”
“谁蠢我骂谁!”沈月歌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看见他小腿上的血口子,心里又开始揪了起来,嘴里又一遍遍的骂道,“蠢货!蠢货!……”
平时两个人的时候,沈月歌嘴上不留情就算了,现在这么多人,乔二少只觉得自己里子面子全都丢没了,磨着牙怒道,“我艹,你他妈复读机啊,大老远跑医院骂我?”
月歌火冒三丈,“谁让你管这件事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就你长本事,还拿着刀捅人? 你以为你是黑社会?”
乔聿北被骂成了狗,不但茫然,更委屈,“妈的,你说清楚,我捅谁了?”
“你自己干的事你不知道?”
乔聿北干瞪眼,“我干什么?”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乔聿北同志是见义勇为受伤的。”
旁边警察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
沈月歌……
她呆呆的看着乔聿北,“你不是把侯峥给捅伤了?”
乔聿北???
傅景安在门口咳了一声,“没捅伤吗?我记错了?”
沈月歌……
这会儿她的情绪才微微冷静下来,她被傅景安之前那一番渲染洗脑,加上对乔聿北脾气的了解,心里就先信了一半,刚刚进门,又一眼看见警察,几乎是瞬间,就对傅景安的话深信不疑。
现在想想,哪有人捅了人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那儿对医护人员颐指气使?
一想到刚刚自己的模样,沈月歌突然觉得有点丢脸,暗中咬牙,真想抽傅景安两嘴巴子。
乔聿北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抓着她的胳膊,死死的盯着她,“所以,你以为我把人捅伤了才跑过来的?你担心我?”
月歌……
她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我是怕侯峥出事,事情再被闹大,你掺和进来,乔总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乔聿北盯着她,“那你不去看姓侯的,来我这儿干嘛?”
月歌抿起唇,乔聿北的智商忽高忽低,你说他傻,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傻。
她突然低下声音,盯着乔聿北道,“傅景安怎么会知道我们俩的事?你跟他说了多少?!”
小狼狗气势一下就去了一半,有点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傅景安,这个挨千刀的,嘴真他妈欠!
傅景安……
沈月歌跟乔聿北说了什么,傅景安没听清,但是看乔聿北的眼神,他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就见这傻狗黑着脸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傻逼!
他就知道这小混蛋要倒戈。
妈的,真是猪队友啊!
她才跟你说了几句话,就把你小子迷得神魂颠倒!也不想想谁把人给你带来的!
“我能说什么?”傅景安摊摊手,一副无辜脸,“我不就提了一句你跟人打架,人家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了吗。”
月歌气得吐血。
傅景安摆摆手,“你们俩先聊,我要去接茜茜下班了,回头见。”
说完迅速就闪人了。
乔聿北又是一副亮晶晶的眼神看她,沈月歌想扶额。
为了防止乔聿北再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月歌赶紧抬头看向警察,“警察同志,这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
乔聿北的确是去找侯峥了,沈月歌遇袭这件事,让他颇为恼火,即便那个神经病不是侯峥派来的,但也是间接因为他暴露的那些信息,找上了沈月歌。
乔聿北见过的无赖太多,侯峥这种贪得无厌的赌徒,根本就是无底洞,这种人,给钱是没有用的,他只要一没钱,又会像个水蛭一样卷土重来。
乔聿北不像沈战辉那样优柔寡断,更不像沈月歌一样,拿什么法律武器,跟人讲道理,他的想法简单粗暴,就是找到侯峥,把沈月歌上次给的钱要回来,然后揍这无赖一顿,打得他不敢上门。
对付这种人,你就得摆出一副“老子有钱,但是一分钱也不会给你”的姿态,沈月歌之前的处理方式,只会让他得寸进尺,更加嚣张。
结果他还没动手,这垃圾东西,就被放高利贷的人打的快半死。
他昨天从沈月歌这里拿了钱,就进了赌场,结果输得精光不说,又欠了几万块的债,放高利贷的,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他发了财,上门要账。
侯峥喝了酒,跟人发生了争执,就被一群人摁在小巷子里群殴。
小狼狗就是这么见义勇为的。
警察笑着道,“多亏了乔聿北同志,我们还端掉了一个违规的民间借贷的窝点,至于你说的那个侯峥,因为涉嫌赌博,伤口处理好后,已经押回所里审讯了,我是来,是代表我们派出所的民警,感谢乔先生的见义勇为。”
乔聿北从小到大,被人批评居多,虽然他也不怎么在乎,但是突然被人夸成这样,还是当着沈月歌的面,顿时就觉得有点老脸发烫。
他瞪着眼,有点讨厌这人的多嘴,“你是代表你们所里慰问吗?现在慰问完了,还不走?”
警察也没有因为乔聿北的无礼生气,笑了笑道,“那行,等你伤好点,去所里做个笔录,我先走了,好好养伤。”
警察一走,医生处理好乔聿北的伤,也跟着出去了。
现场就剩下沈月歌跟乔聿北两个人。
沈月歌心里复杂,好半天才道,“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老子想管就管,关你什么事!”
小狼狗明显还在生气她之前那种态度,哪怕这时候还在嘴硬。
“你不该掺和这件事的,侯峥那种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你要是出了事,我跟乔总怎么交代……”
“你就担心跟他没法交代吗?”乔聿北突然就来了气,“那我呢?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月歌呼吸窒了窒,在乔聿北的逼视下,垂下眼帘,轻声道,“有,谢谢。”
“谢谢?”乔聿北眼神发冷,“就只有谢谢?”
月歌不言,她知道乔聿北想听什么答案,他笨拙的试探,在她眼里太过单纯,偏偏就是这种单纯,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她的沉默,让乔聿北没来由的一股怒气,他冷冷一笑,声音刻薄,“既然谢,就拿出谢人的姿态,沈经理的家教,就是仰着脖子跟人说谢谢吗?”
事实证明乔聿北还是不够了解沈月歌,她在他面前会脾气失控,他却忘了原本的沈月歌,是一个非常克制的人,她能屈能伸,对着曹旭那种人渣都能低头,更何况乔聿北这种跟小孩儿一样置气的行为?
于是,乔聿北就看见这个死女人鞠着躬,郑重道,“谢谢。”
乔聿北嘴角抽了抽,暴躁的推开她,“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于是月歌顺利的滚了。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黑了,沈月歌回头朝楼上看了一眼,突然就松了口气。
幸好。
幸好没事。
没人知道从她坐上傅景安的车起,一颗心就是紧绷的,哪种为另一个人担惊害怕,已经很多年不曾已过了。
她用理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有些事情,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
这小王八蛋,怎么就甩不掉呢,我对你那么差,你是受虐狂吗?
上车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拿出一看,是沈战辉打来了。
她抿起嘴唇,这段时间因为沈家这点事已经烦透了,她之前因为这事儿在公司楼下遇袭,现在乔聿北也又因为这件事受伤,她这会儿其实并不太想接这通电话。
电话响了快一分钟,铃声就要断掉的时候,月歌才摁了接听。
“爸,鉴定结果明天早上才能出来,到时候我——”她话没说完就被沈战辉打断了。
“沈唯不见了!”
月歌一愣,“您说什么?”
“我说小唯根本就没去参加最后一场考试,他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战辉几乎是气急败坏,沈唯听话懂事,成绩优秀,他对这个儿子一直寄予厚望,现在这个懂事的儿子,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缺考,他怎么能不生气。
“您不是亲自送他去考场的吗,他怎么会缺考?”
“我也想知道!”沈战辉面色紧绷,“他老师来电话,说同考场的学生说,他最后一场考试,压根就没出现,你说他会不会被侯峥那个无赖给绑架了?”
“不可能。”
沈战辉皱起眉,“你怎么这么肯定?”
且不说侯峥现在在派出所,就沈唯的伸手,侯峥想绑他还是有点难度。
“他是为了讹钱,犯不着绑架犯罪。”月歌顿了顿,“他电话能打通吗?”
“他就没拿手机,你宋阿姨刚刚去他房间看了,别说手机,就连我平时给他零花钱的卡都没拿。”
“先派人找吧,应该不会去太远,我去他平时爱去的地方看看,你们去问一下他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也有可能考试完跟同学聚会呢,有消息再联系。”
挂了电话,月歌给小志打电话,让他把车开了过来。
沈唯平时闷得很,月歌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家伙平时喜欢去哪里,她就专挑一些年轻人喜欢的娱乐场所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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