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后道,
“起来吧。”
温孤齐起身,
“谢太后娘娘。”
陈后端起茶杯,
“赐座。”
“既然你是一个聪明人,哀家就不绕弯子了,绕来绕去的也没有必要。”
“你知道为什么赐给你婚嫁自由吗?”
江若弗道,
“因为太后娘娘赏识臣女。”
这是方才锦儿说的话。
陈后道,
“不。”
她手中的茶杯触碰到案上,清响一声,
“因为这是陈王世子替你求的。”
陈后单刀直入,
“你与陈王世子是什么关系?”
温孤齐没想到陈后竟然会这么直接。
毕竟今日他一来,便有锦儿来试探深浅。
可见外祖母今天是有意要为难他的,以为会多绕些弯子,却没想到外祖母会这么直接,开口就问,
“知己。”
“陈王世子还曾经说将臣女当成妹妹,只是臣女不敢高攀。”
陈后忽然叹了一口气,
“难怪齐儿喜欢你,换成哀家,哀家也喜欢你。”
她的语气一下子弱下来,此刻倒不像是掌权天下垂帘听政的太后,真的像是一个长辈。
陈后也不再和温孤齐打哑迷了,
“锦儿,将册子拿给她看看。”
锦儿领命,将早已备好的册子递送到温孤齐面前。
说句实话,锦儿本以为这位江小姐今日会跪着被这些册子砸的满头都是。
却没想到江小姐现如今却是坐着平平静静接这些册子的。
当真是世事难料。
温孤齐翻了几页,忽然手停住了,没有再往下翻下去。
因为他只看前面一两页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前面一两页记载的俨然就是在扑蝶会上发生的事情。
他教江若弗折纸花的时候,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于记录下来。
原来那个时候外祖母就在盯着若弗了。
温孤齐快速的将册子翻过一遍,他起身将册子举过头顶,
“臣女有话要辩驳。”
“第二页第三列,世子当时并没有抱臣女,只是教臣女纸花。”
“第四列,世子似吻其额,这是误判,世子与臣女没有如此逾矩的举动,想必是记录的人看错了。”
“第五页,世子在大街上抱着臣女过街,这件事臣女无法辩驳。确实有此事。但是那是因为臣女在街上崴伤了脚,无法行走,一时没有别的办法,世子仗义,才抱着臣女过市。”
“另外,臣女当初确实是资质浅薄,但现如今,臣女已经将《列女传》读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铭记于心,太后娘娘尽可考察。”
“至于臣女曾说,礼可同风九州,对于臣女曾经的言辞,臣女不做任何否认。确实是与女德不合,但却是臣女的肺腑之言。”
陈后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当面反驳她给的册子上的东西。
对于册子上记的不合规矩之事,她俱不抵赖,对于曾经说过的言论,也不认错,反而直言是她自己的肺腑之言。
陈后听着下面那个跪着的女子,极是认真的反驳着那册子上的一字一句。
那面容有些孩童般的稚气。
她竟是不由得笑了。
锦儿懵了,抬头看向了陈后。
太后娘娘为什么突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