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爸爸喊的撕心裂肺。
惊起了黑夜里休憩的整森林的麻雀。
多云的夜里漆黑一片,森林里响起一声声哀嚎,伴随着一句句越来越卑微的爸爸,打破了整个森林的寂静。
景辞又抬腿猛踢了地上蜷缩着的人的肚子,听不见他出声,她一脚踏上那人的脸,微弯腰看着他,哑声问,“知道错了?”
“嗯……”那人扭曲着面孔回答。
她笑了一下,不等那人有什么反应,就又抬腿狠踢了他一脚,踢的他直接疼昏过去了。
“晕了。”景辞握了握拳头,抬眼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色,伸手接了两滴冰凉的雨。
很快,雨势就大了起来。
漆黑的雨夜,森林里亮起两束灯光,伴随着引擎声与雷声,她开着车扬长而去。
树下绑着半死不活的人,满脸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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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城飞起了漫天的丑闻,周家少爷雨夜外出野营被人打残。
。
林立场里嘈杂声叫好声不断,场上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自门口走进来一个与此处格格不入的西装人士,一路目不斜视走到一个角落处的黑暗里。
他微弓腰喊一句“程哥。”
“嗯?”
他见程易应了声,很快就凑到他耳边说了周家公子的事情。
“小事,派人去找,这也要我跟你讲吗?”程易看向他,从身边人手里接过一支烟递给他。
“是他爸想见程哥,看你今晚有没有时间。”
“跟他说没有。”
“程哥,他爸说愿意出大价钱。”
“多少?”程易瞥了他一眼,没等他说什么就又摆了摆手,“算了,没心情,多少都不干。”
“那我就去回绝了他。”那人捏着手里的烟抽了一口。
程易站起来拉好外套拉链,往场上看了一眼,“跟我妈说别等我回家吃饭,晚上医院加班。”
“好。”
出了林立场大门,程易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开着他的别克gl8去了苏城中心医院。
。
景辞正开着车往医院去看沈年岁小朋友,一路上她想了许多措辞去安慰沈妈妈,到最后也没总结出个结果。
医院的停车场里停了不少车,车位有点紧张,最后她把自己的商务车停在了住院部楼下。
景辞穿了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她下车时想了想还是摘下了那顶黑色的宽沿帽子,顺手把帽子丢到副驾驶座上。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绑带皮靴,抬眼时眼神淡然,垂眸时表情无异。
住院部十楼,沈年岁就躺在那里。
景辞站在门口,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她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才收拾心情走了进去。
“阿辞来了,坐。”沈妈妈看见她进来,连忙站起来。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景辞猜想她是熬了两个通宵了。
“阿姨,你去睡会儿,今天我在这儿照顾岁岁。”景辞扶她去旁边的陪护床坐下。
沈妈妈眼睛一红,抓住景辞的手说,“阿辞……岁岁还会醒吗?”
“会的,阿姨。”景辞拍了拍她的手,“你先睡。”
沈妈妈睡得很不安稳,几次三番皱着眉头呢喃地喊年岁的名字。
景辞看着沈年岁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病床旁边繁多、复杂又眼熟的仪器,她皱了皱眉。
沈年岁跟她一起长大,一起考入苏城大学,一起从小地方来到苏城。
手机响了,景辞瞥了一眼陌生号码,接通电话后平静地开口,“你好。”
“你好,住院部楼下停着的c8555是你的吗?”
“是,怎么了?”景辞站起来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一眼找到自己的车。
“占着我的车位了,请你挪下车。”程易仔细比对了一下自己的车跟眼前这辆车。
且不说车型一样,连车牌号都是这么相似,这怕不是什么仇家下的套吧?
“好的,我看到了,现在下去。”景辞挂了电话,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年岁,转身离开了病房。
景辞走出住院楼,裹了风衣,顺势双手插兜,朝停车位走去。
“你好,小姐。”程易朝她伸手。
景辞抽出手跟他握了手,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你好。”
“不过我有个疑问,”景辞微皱眉头,“这个车位是你私有的吗?”
“不是。”
程易不喜欢说废话,一个不是就已经完成了对她的问题的回答。
“小姐还不挪车?”程易挑眉看她,“是在等我帮你挪吗?”
她闻言收了笑容,眼神渐渐变淡,然后直接扭头走了,“爷不挪了。”
程易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嗯,还可以,看起来挺健康的,姑娘脾气有点倔。
景辞晚上被沈妈妈催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整个医院内外都是一片沉寂,停车位也空出了不少。
今天医生告诉她岁岁醒来与否还不能确定,看她现在的情况,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景辞平时脾气就是变幻莫测的,有时候一点点毛病就会惹得她一头火,有时候就是再大的问题摆在面前,她也面不改色。
今天她心情不好。
所以景辞看到自己的车前头停的极不得当的车时,难得地有点烦躁。
她拉开车门,取过副驾的帽子戴上,压低了帽沿,嘴角一勾。
哐……滴滴滴……
程易刚打开窗户透透气,就看见楼下略微让他开眼的一幕,“卧……槽。”
电话忽然响起来,程易摸摸额头走过去接通电话。
“程……程总,您的车被撞了。”
“拦住她没有?”程易坐在沙发上,“打一顿,把她车扣下。”
“程总……没拦住,车冲出去了。”
“我……”程易直接挂了电话,笑了两声。
这女人指定脑子有点问题。
不,还不是一星半点问题。
得住院好好治疗。
“喂,妈,哦哦,马上回家了。”程易坐在办公桌边,随手翻了几个文件夹,“马上马上,别催了,好好好。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