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压根就没进门,他只是交代了一声就走了。
剩下的事都由其他人完成,景辞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琳琅满目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毕竟这种场面的话,以她的财力不是办不到。
差不多等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整座房子才彻底安静下来。
好像很长时间没看到程易了,景辞喊了两声,没人答应。
房子空荡荡的,看来是走了?
不过他走了也没打招呼,不应该啊。
以他的性子,不应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走了吗?她怎么不知道。
“找我?”
景辞走到二楼的楼梯口,身后就穿来程易的声音,很好听,也很让人安心。
“我以为你走了。”
景辞揉了揉鼻子,然后抬眼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有烟吗?”
为什么要用一本正经这个词?
因为程易现在身上的浴巾很不正经,一看就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在滴水。
公馆的灯光很柔和,用的灯大多数都是上世纪的灯具,灯光撒到房子里,有时间的沉淀感。
程易的长相不是特别出眼的帅气,但是在这种氛围下,在这种灯光下,完美地诠释出战乱时候富家公子的气质。
矜贵的气质与吸引力就是在这样的渲染下,击中了她的心。
“还抽烟?你忘了我是怎么说的?”
景辞挑眉看着他,稍挑衅地说,“你只是让我少抽点,没说不让我抽。”
程易稍微歪头看着她,牙关收紧,然后露出来一个莫明的笑容,“那今晚我就说,你以后不准抽烟。”
“凭什么让我听你的?”景辞抱着胳膊,稍微往后靠着楼梯栏杆看着他。
目光里投射下灯光的情绪,她的眼里像有整个星河。
真的还是假的?
程易已经没有心思去猜了,是真的,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她的眼里真的有星河。
“景辞。”
“嗯?”
她的鼻音婉转得很好听。
程易垂眸看向她没穿鞋的脚,“怎么不穿鞋?”
“不想穿,你今晚住二楼吗?”景辞转身要下楼去。
“嗯。”
“好。”
景辞洗完澡,收拾完,穿好睡衣之后,时间已经逼近了十二点钟,她无力地躺下,顺手拿起手机,一条微信亮在屏幕上。
程易:[睡着了吗]
景辞:[睡着了]
程易:[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景辞打字的手指一顿,然后还是回了个问号过去。
公馆的门并不是很隔音,寂静的夜里她能听到程易下楼梯的脚步声。
很快,敲门声应声而响。
“进。”
程易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昏暗灯光下躺坐在床上的景辞。
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的睡裙,头发散在肩头,雪白的脚踝垂在窗边,小腿轻微晃动,脚尖还没够到地上的地毯。
“你想起来什么事了?”景辞微仰身,双手撑着,歪头问他。
“一些往事,不知道你记不记得。”程易走到她面前,然后缓缓屈膝,抬头看着她问,“你是不是从前……”
景辞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甚至有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脑海里又响起那一句。
“要我救你吗?小屁孩?”
记忆中逆光的那个人朝她露出笑容,那只伸向她的手,骨节分明,如玉一般温润。
可是她早就不是小屁孩了。
“什么?”
景辞垂眸轻声问他。
“我是不是救……”
景辞没等他说完,她不想听后来的话,不想听有关那些年的任何字眼。
所以她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凑上前去,伸出冰凉的手捧着程易温热的脸颊,低头贴住他的薄唇。
别问。
别说。
程易的思路彻底被她打乱,他实在是辗转反侧,才会一遍遍从记忆里搜罗所有景辞的身影,包括她的声音,她的影子,她带来的风和雨。
“景辞。”
“嗯?”
两个人的状态很快就从景辞的主动转变为程易的掌控,她安静地躺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开始的人并不是她。
“我可以睡在这儿吗?”
景辞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俊朗的面孔,一言未发,甚至来不及思考,仅存的理智很快就被程易的动作糊住。
她的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滑落了,露出的圆润肩头随着呼吸而移动。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吊带裙,真丝的质感,流光溢彩。
都比不上她。
“程易...”
“嗯...”
景辞很容易就翻了身,然后低头看着他,细白的手指把肩带送回原来的位置,冷静道,“你还是上楼去睡。”
她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他的身上,她是见过拳击场的人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的身材可以像程易这样好看。
好看,已经是她的字典里最高的赞美。
程易闻言皱眉,然后闭上眼睛,稍微侧身过来看着她,“我不舒服,就在这睡了。”
“不行。”
“我不舒服。”
“就这几步路,你快走,要不然今天晚上肯定出事。”
程易沉眸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沉声问,“出什么事?”
景辞伸手点住他的眉心,“你自己清楚。”
“我就睡在这。”
“那我上楼去。”景辞说话间就准备离开。
程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借力把她拉回来躺下,顺势紧紧地抱住她,“你也不许去。”
“你是个禽兽。”
“禽兽还没放出来,你还小。”程易哑着嗓子对她说,饶有耐心地拍着她的背,“睡觉。”
程易好歹是林立场的头儿,能不会点真本事?就他这轻轻一搂,保证景辞挣脱不了。
但是景辞还不明白程易有什么本事,她只是尽力地想挣开,这样的话,实在让她喘不过气。
“睡觉。”
“你松开。”
“你睡着了我就松开,快睡觉。”
景辞抬头瞪着他,“你最好别搞什么幺蛾子。”
“你最好快点睡着,要不然出事了你担全责。”程易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尽量让景辞听不出来其他的东西,但是他的确有点忍不了。
软玉在怀,这样的状态下还不做点什么,好像真的对不起这个时机。
可是他的景辞还小,小了他六岁。
她还没满二十岁。
还不能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