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种喜悦,程易尚且不知道原因何在。
或许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宅子,或许是因为这次还算美好的旅行,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惹她生气……
但是程易还没猜到,那种喜悦来自对他幼年生活的真实触探,她亲眼见到且听到了幼年程易的蛛丝马迹,那样就使她觉得万物可爱。
“到了,就在这。”程易指着面前那个拥有一块被他自己说成“幼稚”牌匾的楼阁,往前一步搂住她的肩,“今年过年我们俩就住在这了。”
“上面写的是什么字?”景辞仔细辨别还是没看出来到底写的是什么。
“如意。”
“为什么?”景辞扭头问他。
程易沉默了一瞬,然后说,“小时候看了一个动画片,对如意很感兴趣,所以就央求书法先生教我写了这两个字。”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快快显灵?”景辞拧眉念出了这句台词,“是这个吗?”
“你很聪明,不愧是我老婆。”
程易带着景辞上楼看了一下布局,景辞对于楼上有两个房间这件事有些意外。
“这下好了,一人一间,不用挤在一起。”景辞马上挑好了自己的房间,抢先一步上了床,然后挑衅地看着门口的程易,“就这间了,你去另一间吧。”
“……”程易面色无奈地去了另一个房间。
简单的午餐之后,大家各自休整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程易敲响了景辞的房门。
“请进。”景辞正在打游戏,抬眼看是程易进来了,朝他敷衍一笑,“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能来看看你吗?”程易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瞥见她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还跟他们几个玩呢?”
“嗯,打发时间。”景辞头也不抬地继续打。
程易看她一时半刻停不下来,索性走到靠窗的书桌旁坐下,顺手抽了一本书来看。
“Aiden,你能不能听我指挥啊?每次都单打独斗……”
“Aiden!你搞什么啊?”
“Aiden……你能不能别再送死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程易听着景辞丢了手机,抬眼看向一头倒在床上的她,沉声问:“输了?”
“昂……”景辞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Aiden睡着了。”
程易抬眉微笑,随后清了清嗓子道,“晚上降温,穿上羽绒服,我带你出去。”
一阵沉默。
景辞缓缓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坐在书案前垂眸翻着一本泛黄的《文心雕龙》,她坐起身子,“去转园子吗?”
“嗯。”程易放下古籍,“想去吗?”
景辞抿唇想了一下,然后弯唇一笑,伸手比了一下,“一点点。”
上午到家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人,景辞还觉得这个宅子有点冷清。
不转不知道,一转才知道这个宅子一点也不冷清,每走十来步就会有人跟景辞打招呼,一声声的太太叫的她脑子发懵。
“我的太太,前面就是祠堂了。”
“你进去过吗?”
程易站定步子,抬手帮她整理一下头发,“我去祭过祖。”
景辞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神采奕奕地问他,“里面有族谱吗?”
“有的。”一阵寒风吹过长廊,程易眯了眯眼,搂住她的肩,“过年的时候,祠堂里祭过祖就要开族谱了,到时候族里添减人丁都要记上。”
景辞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抬头看着他,有点期待地问,“程爷说的大事就是族谱的事吗?”
“没错。”程易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吻上她的额头,“我老婆真聪明。”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景辞窝在被窝里打开了游戏,还没开始呢,程易又来敲门。
“老婆,教我打游戏吧。”程易走到床边,熟练地钻进她的被窝,面带微笑。
“呃……那你打完还得回去睡……吧?”景辞抬眉看着他。
“我怕你晚上冷,所以自请来给你暖床的。”程易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回答她。
景辞有些无语:“你确定?”
“我保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程易带着她一点点探索着新地图,景辞逐渐熟悉了整个园子的布局,一砖一瓦都带着程易的童年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除夕很快就到来了,程家的老规矩是除夕上午祭祖开族谱,了结这一年族里的大小事,因此景辞六点钟就起床了,一睁眼景辞就发觉外面下了铺天盖地的雪。
雪影白白地映在棱花窗上,映着窗上新贴上的红剪纸,年味就越发浓了。
“程易,下雪了唉。”景辞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程易系着衬衫扣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办完正事我可以陪你堆雪人。”
“好啊。”景辞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看向程易,瞧着他系好衬衫扣子,好像在欣赏什么电影似的。
“还没看够?”程易戴上腕表,看了一眼时间,“马上七点,族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要到了。”
“好吧。”景辞恋恋不舍地掀开被子,装腔作势地回头看着尚且温暖的被窝,“小被被,我今天很忙,晚上再来临幸你好了。”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了一阵鞭炮声。
“第一批已经到了。”程易整理一下领子,随手挑了一条领带递给面前的女人,“老婆,帮我系一下。”
景辞抬眼看向他,“自己系去,我还要换衣服。”
“求求你了,老婆。”程易抿唇,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她。
“……”
他们夫妻二人收拾妥帖,吃过早饭后朝祠堂那边走,在前院遇上了程庚与易瑜夫妻俩,四人便一同往祠堂去了。
踏着雪,景辞在路上看见几树盛放的红梅,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正事办完了就来赏梅,最好能喝些温酒……
四人抵达祠堂时正好是七点半,时间不早不晚,正够认识一圈亲戚朋友。
景辞才跨进祠堂的门槛,就听见身后又是一阵鞭炮声,她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红彤彤的一片。
程易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祠堂里走着。
她一抬眼,就看见祠堂梁上挂满了各种牌匾,“状元及第”的匾她都看见了三个,可见程家的历史之长久,家教之严格。
景辞:不过怎么就出了个程易呢?
正对着的便是祖宗牌位,男女都在案上摆着,足足摆了六层之高。
景辞一扭头,这才看见祠堂东西两侧也是摆着牌位的紫檀木案。
“易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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