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不是平白叫好,实在是这第四个人,真心让他佩服。
第四个人,虽然只是区区凡人,但白予觉得,他完全胜过了前面三人。
第一个人,不明真相,上来就要诛邪,只能说,不够谨慎。
第二个人,精神值得敬佩,但自恃有两手,喊着口号就上了,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失败,属实莽夫,他的遗言,唯一有用的,就是他说自己是唐代人。
第三个,不多说,身上有禁物,就自鸣得意,觉得自己能跑,还祝福后来人跟他一样好运,阴阳人一个。
事实证明,阴阳人biss。
第四个就不同了,他给出了三条有用的信息,第一,道袍少女,可以进房间,至少,杀了被她误认为是师父的人之后,可以进来。
第二,比第一要关键许多,道袍女在自己这些人出来之后,突然认定,自己等人,不是他师父,这说明什么,自己这些人,肯定有什么事情没做,或者,没有拿出什么东西。
第三点,论证了道袍少女,并没有主观杀人的意愿,并且,道袍少女,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如果能够找出真相,也许就能反客为主。
最后,这个人,提出了一个建议,让后面的人,要多留言,提供更多信息,相信靠这样相互接力的方式,迟早可以破解这里的秘密。
“厉害。”
重新梳理了一遍前面四人,白予忍不住再次赞叹。
白予不得不说,第四个人,和他一样,是一个会用脑子思考问题的人。
目光再次左移,然后,白予眼皮忍不住一抽。
“前人所谓之神秘之力,庞杂无序,纵使已过千年,终究与上古巫术无异。大齐秦国公卫继,将以命图丑,终结此闹剧。”
第五个人,竟然是一位公爵,而且是大齐的公爵,而且命图丑,如果白予猜得没错,应该是生旦净末丑的丑。
这位公爵,有些狂傲,不过,五阶命图,他也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而他的下场,是真的丑,他死了,脑袋被做成了香炉。
“这位国公,提供给我唯一有用的信息,便是那个道袍少女,绝不是我能力敌的。”
白予笑道。
五阶命图的人,虽然生旦净末丑这个系列的命图,对自身的**强度没有加成,但,这位国公爷,变成的可是一头熊,完全弥补了这一点,他有熊的身体,加上他五阶命图附带的各种加成,特殊能力,都拿不下道袍少女。
白予不禁猜测,道袍少女,或许根本就不是以物理手段能够消灭的存在。
她和禁物一样,是不依循常理的存在,更有可能,这个道观,就是一件禁物,而她是禁物的一部分。
再看第六人。
“今日方知,随太祖征战四方之秦国公,竟然殁于此地。在下区区三阶命图,不敢效法先人。姑且将道士尸体带去一试,若尸体乃其祖师,或可说服,若吾死,即证道士尸体并非破关之关窍。”
第六人,看见五阶命图的人都没了,当然不敢再莽,于是,打算带出道士的尸体。
白予猜测,这第六人,应该是认为,这个死掉的道士,就是外面的道袍少女口中的祖师爷,把尸体带出去,说不准,就能让脑子不正常的道袍少女,清醒过来,让自己能活着离开。
然而,结果,第六人,也死了。
同时,也证明,第六人的判断错了,这个道士尸体,并不能解决问题。
白予看向最后一段留言。
这一段留言很长很长,字非常小,白予要爬上香案,贴近了,才能看清,而且,这个人用的也不再是之前那种文言,或者古代白话,可以判定,最后这人所在的时代,和白予现在身处的时代,非常的接近,他最多,也就是三五十年前的人。
最后这人起头一句,颇为搞笑。
“二阶命图,瑟瑟发抖。”
“除了道士尸体,可疑的,只剩不断燃烧,但不会变短的线香,秘密必然在这里。线香是用来祭拜的,拜谁,如果我没猜错,是她口中的祖师爷,但祖师爷不是中间的道士尸体,祖师爷在什么地方,找到祖师爷,是关键。”
“我进屋之前,与道袍少女交谈了许久,她思维清晰,说话有条有理,完全不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我仔细考虑之后,选择告诉她,我并不是她的师父,但是,她却哭着对我说,我肯定是她的师父,我只是离开道观太久,老了,失忆了,等我进去参拜了祖师爷,就会取回记忆。”
“我有个猜想,不是我失忆了,而是她失忆了,等我出来,取回记忆的,不是我,而是她,当她想起我不是她的师父,她就会杀了我。”
“想要不被杀,只有一个办法,让她依然认为,我们是她的师父。”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她的师父到底什么样。不过,就像第四位先生所说,她不是这里的主人,既然我们不可能假扮她的师父,那就只能成为她的师父,如何成为?一个办法,继承这座道观,怎样继承,找祖师爷。”
“哈,说来可笑,我已经进来三天了,这三天,整间屋子来回翻了六七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试过在香案前三跪九叩,试过各种我所知的的祭拜方式,都无用。道士尸体摸了个干尽,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第四天,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不出去,也是死,只有最后一搏了,既然找不到祖师爷,那索性,就冒充祖师爷。”
“汉昌司卫营队副林槐,二十三岁生辰留。”
看完了最后一人留下的长篇记录,白予不由得心生佩服。
这个人,思路真是清晰,尤其最后一招,堪称神来之笔,既然找不到,那就索性自己冒充。
然而,他还是死了,脑袋被作成了香炉。
白予长叹一口气,第七个人,才二十三岁,已经是司卫营队副,身负二阶命图,如果不是不幸来到了这座诡异的道观,以他这份才智,还有熬了四天一无所获,到了最后关头,仍然没有表露出丝毫绝望,甚至还想赌一把的气质。一定会闯出一番名头。
可惜,这样一个天才,还是死了。
“林槐的思路应该是正确的,找到祖师爷,成为道观之主。”
白予心中断定。
不过,思路是对的。
但,线索没有隐藏在屋内任何一件物品中,各种隔空参拜方式,也没用。
祖师爷,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