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大雪地,天之下,池之上,白予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五天。
距离击杀赵元,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白予心头那种空虚的感觉还未完全散去。
那种空虚感,就像是把他少年时期通关角色扮演游戏之后的那种莫名空虚给放大了十倍百倍。
这时,白予突然睁开了眼睛,远处,猫头鹰正朝此处飞来。
白予心想,出意外了?
这些天,整个东北事情很多,光是大事,就有三方面,一方面朝廷的代表团要跟罗刹国重新划定边界线,另一方面要肃清逆党残余,恢复原本的秩序,最后,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那就是皇帝以这次的事件为借口,口称为了北方的安定繁荣,要完全取缔东海都护府。其他的小事情,更是繁多到举不胜举。
说起来是纷纷扰扰,一团乱麻
但实际上,罗刹国是完全的败退一方,谈判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清扫残余,恢复原本秩序也没那么难,毕竟会宁府的一帮人在白予的命令下,跑得飞快,而其他地方的人,也是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投降。
唯一有点难度的,就是废除都护府了,但难度也就那回事,毕竟有当年世祖皇帝把不同意他的人都打成阉党作好榜样,大不了不同意的都打成逆党好了。
剩下的小事,更是不值一提。
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
白予有些不解。
“有异乱。”
落在白予肩头的猫头鹰说道。
白予站起身来,“来的真够快的,都不让人喘口气。”
如果说之前整个世界的异常程度是三,那么现在就是五,一下提高了两个级别。
邪异力量无论是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难易度,而是自身的诡异程度,都有了跨越式的提升。
按说,北地并不是邪异力量的重灾区,灵地很少,不像中原,一个汉昌就三处灵地,历史也不算悠久厚重,没那么多传说故事作为邪异力量的基体,无外乎一些动物而已,连妖族都不如,那些年被元唯幸带队乱杀。
最重要的关外北方人口不多,搞邪神崇拜的异教份子没有足够的生存与传播的土壤,不像南方,随随便便一个小镇都能搞事情出来。
但现在,猫头鹰飞来通知白予,意味着在会宁的周边出现了本地青卫,蒋纹鸢她们都解决不了的异常。
“我带你?”
猫头鹰问。
“不用,我现在跑得够快。”
白予说道。
猫头鹰脑袋一扭,直接用后脑勺对这白予,白予笑了笑,“那还是你带我吧。”
猫头鹰瞬间巨大化,白予坐到了她背上。
一飞冲天,飞行中,猫头鹰又道,“下回,我不要当留守的。”
“你不留守,那些动物怎么办?”
白予道。
几百只命图动物,有着比一般动物强出许多的力量,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一阶,就算白予给他们戴上紫竹吊坠,让他们短时间内拥有灵智,他们也不能像猫头鹰一样,在有限的时间内学会妖化,真正的获得灵智超脱动物的范畴成为真正的妖,终究还是动物,无法真正的跟人沟通。
这些动物一旦闹事,破坏力比一般动物大得多。
“呵,我已经升到四阶了,那只小老鹰也三阶了,有他领导那些动物,问题不大。”
猫头鹰小小骄傲的说道。
这么快的吗?白予没记错的话,小狐狸也是前段时间才升到四的。
“厉害。”
白予夸奖道。
“那当然。”猫头鹰得意的回应了一声,突然话一转,“那只狐狸连飞都不会,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让我跟着你还有小雨为好。”
白予哑然失笑,神特么的不会飞,所以没有用。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白予想了想,说道,“你跟着我们也行,不过先说好,不要跟其他人闹别扭。”
别人不知道,唯独白予清楚猫头鹰心很野,这一世她没那个机会发挥,但她现在提这一茬,多半是想借助马灵雨在这个家里揽权。
毕竟,马灵雨很弱,又不像其他几个有小团体,白予特别照顾她,白予个人的财产基本上都是马灵雨在管理。
“放心,放心。”
猫头鹰连忙保证道。
很快,猫头鹰载着白予回到了会宁。
回到公主府,白予发现府内的前院挤满了人,而且这一个个的看衣着打扮,气质神态,还不是一般人。
一闪身到内院,白予见到了蒋纹鸢,开口询问外面那些都是些什么人。
蒋纹鸢冷笑,“咱们家公主殿下的一些朋友,我的亲戚,我亲戚的亲戚,一些当官的,还有贸易公司的人,行会的人。”
“懂了,不是逆党,但是怕自己被打入逆党的人,一齐过来走夫人路线了。”
白予说道。
元唯幸的一些朋友,这话就是扯蛋,元唯幸哪有什么朋友,其实就是和皇家的那几个大公司有关联的资本,这些资本在冀州,豫州有着莫大理由,其背后跟元唯幸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人就怕自己也被一齐清算了。
蒋纹鸢的亲戚?她有个鬼的亲戚,其实是东海都护府的土豪,东海都护府没了他们无所谓,就怕自己的产业也没了。
当官的不用说。
贸易公司方面的人,那多半是想走马灵雨这边的关系。
行会,这次事件他们站边逆党的人可太多了,而张云苓和林雁书都是行会会员,虽然是连会费都没怎么交过的,但这时候,行会也想让她们帮忙吹枕头风。
蒋纹鸢叹了口气,“不止,还有很多人,就是想在咱们家当为奴为婢。”
“哈?”
白予惊了。
“逆党之首赵元带领三万人,几乎靠一己之力,击溃了罗刹国入侵的二十万军队,而你单独击杀了他,过去报纸上,还有雁书写的那本书上对你的吹嘘,已经是真的了。现在想给你当狗的,恐怕能从会宁排到琼州。白老爷,您高兴吗?”
蒋纹鸢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
白予一想到,说不准会有人说“给白老爷当狗就是最大的荣幸”,他就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叉开话题,“不说这些破事,到底出了什么异变?”
“你还记得那个买来玩击鼓传花的鼓吗?”
蒋纹鸢问道。
白予当然记得,家里人齐的时候经常玩,输了的人要接受特别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