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又一次见到了弗兰克,他还是下午时那个样子,穿着朴素的衣服,身材高大健壮,皮肤有些偏黑,长相威严却挂着谦和的笑容,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但是打理修剪得很整齐。
“你好,白予先生。”
弗兰克主教问候道,说得是中文,不过语速有些慢,还带有明显的口音,显然这是许久不说中文带来的后遗症。
“你好,主教阁下,还是说法语吧,我这里有翻译。”
白予回了一句,指了指一旁的林雁书。
弗兰克点点头,接着就直奔主题,“白先生你已经杀掉了那位大齐世祖皇帝灵魂转生的身人间之神,却保住了他的妻小,我很好奇你对于他的做法是什么看法。”
人间之神这个称呼,还知道白予保住了赵元的妻小,外带其本人极有可能拥有“戏如人生”的命图,而且阶位还很高。
弗兰克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弗兰克阁下,你也是长生会的成员?”
白予问道。
“是,但这不重要。”弗兰克给予了答复,“白先生,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赵元在非常错误的时间做了一件不够正确的事情,这就是我的看法。”
白予回答道。
还是白予那句老话,当前的主要矛盾是人和异神的矛盾,在大齐朝廷还有足够的威望,足够组织力度的情况下,赵元的行动就是在乱上添乱。
“看来白先生也是倾向于歌名的。”弗兰克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白先生应该是会保持中立了。”
“中立我肯定是中立的,我一个外国人掺和别人国家的事情干什么,但说真的,我十分不建议你对现在的法国进行激进的革命,尤其是杀死现在的国王这一点。”
白予表明了中立态度,却简易弗兰克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为什么?”
弗兰克问道。
白予笑了笑,他有点意外这位弗兰克主教竟然会问这么一个有些愚蠢的问题,不过,白予还是回答了他。
“很简单,你和你的团体跟赵元和他团体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赵元他名义上是世祖皇帝,他只要杀了皇帝,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最高位,在他登上最高位之后,他的团体有能力取代大齐朝廷,他还有有足够的力量清扫团体内部的一些不和谐的人。而你,弗兰克主教,你连第一步都做不到,就是歌名成功,也只会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到时候英国,德意志都会趁虚而入。”
白予说道。
弗兰克主教笑了笑,“你说得非常对,但正因为英国和德意志会趁虚而入,法兰西才会团结起来,我才有办法用大义去肃清现在跟随我的人里面那些投机分子和过于激进的人。”
“你有这个力量吗?”
白予问道。
“在巴黎,除了白先生你,不会再有比我更强的人了。”
弗兰克主教说道,他语气很随意。
在这个习惯进行**毁灭的年代,一个人自身要是没有实力,拿来做大事的底气?
“我说的这个力量,不是指个体。”
白予又道。
弗兰克主教笑了笑,“群体的力量,白先生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哦,原来给我钱包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了啊,厉害,年纪轻轻就是八阶了。”
白予的“戏如人生”已经是七阶了,要一眼看穿他本体的伪装,只能是八阶。
弗兰克才五十出头就这个水平了,比书院博士团的大团长和青卫前统领还强。
博士团团长今年都一百二十岁了,十年前他才到第八阶。
青卫前统领是瑞宗皇帝,也就是太上皇他爷爷,世祖皇帝的儿子的奶兄弟,今年也已经是一百零七岁的人了。
妖族的老妖王和静虚禅师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三百多,一个二百多。
相比起来,弗兰克主教真的是青年才俊。
弗兰克主教笑叹一声,“和白先生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其实我不仅仅是我,我还是我父亲。”
白予怔了一下,才猛地笑了出来。
搞了半天,老弗兰克也是小弗兰克,都是弗兰克主教。
白予叹了口气,给弗兰克主教到了一杯茶,接着给自己到了一杯,喝了口茶,长舒一口气,“我现在很好奇,各方关于主教阁下你的资料到底有几成是真的。”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白先生你能答应我,保持中立。”
弗兰克再一次的阐明他的目的。
“说个条件吧,提醒你一下,教会那边的条件是让雁书的母亲承袭公爵之位,将来传给雁书,国王给的条件是减少对于我旗下公司贩卖的煤油产品,茶叶等等产品的关税,至于雁书他外公后面那帮资本家,他们把南非的金矿许给了我。”
白予也懒得绕弯子,直接把各方的条件报了出来。
林雁书在一旁也是呆住了,她知道三方都找了白予,却不知道三方都是这么大的手笔。
拿看上去最没什么的承袭爵位这一点说,看上去承袭爵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但实际上这一点不简单,奥尔良公爵现在不是一个实封的爵位,是个一般授予一位亲王的荣誉头衔,通常情况都是不让承袭的,就算要承袭那也是给儿子,要是最终传到林雁书头上,那可是坏了老规矩了。
另外两个就更别说了,形同卖国。
与林雁书不同,弗兰克却是很淡定,直言道,“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
他当然给不了,虽然他的追随者中不是没有有钱有势,身居高位的人,但那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都是自认为一身才华无处施展的年轻人以及一些因为各种原因郁郁不得志的人。
“不过,如果白先生愿意帮我,那这三样我都能给,而且,以白先生你的力量,答应给你的东西没人敢不给。”
弗兰克主教说道。
白予笑了,那别人的东西画饼,可真有你的。
“弗兰克主教,你真的不该来找我的,你在大齐待了那么多年,应该听过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吧,老实说,我现在大可以在你们四方之间周旋,到时候你们每一方都少不了要大出血。”
白予这话一出,弗兰克一直淡定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凝重。
然而,白予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我本人是个崇尚爱与和平的人,我就当没见过你,还有,你那些邪异的玩意儿也不要用了,我会保持中立,就这样,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