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搬到生药铺住的第三天!
整个阳谷县城清水泼街,黄土垫道,热烈欢迎新任东平知府高世德的到来!
江枫正在药铺了跟着傅铭学习配药,这时候管家来旺异常兴奋地跑来了。
“少爷,快出来看热闹,新任知府到了!场面真是壮观,奶奶的,皇帝巡游的阵势也不过如此!”
江枫也想见识见识这个着名的纨绔子弟,最讨人厌的混账,于是他停下手里的活,跟着药铺里的伙计出门看热闹。
旌旗招展,锣鼓喧天,足足二里长的仪仗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达天,往日面目阴沉冷峻的李知县此时又蹦又跳,兴奋得如同街头杂耍的艺人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是县衙的主播、官差、都头、皂隶,也个个激动异常。
再后面是阳谷县的几家戏班子,敲锣打鼓,吹着唢呐,奏着笛箫,吹吹打打,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接着往后是“拨火棍”孙高和“愁太平”薛宝以及高衙内带领的牙兵。
队伍最后是人高马大的周守备还有他率领的官兵。
行走在队伍正中间的便是着名的纨绔子弟高衙内。
这厮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瞅着跟谦谦君子一样,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那双桃花眼里装满了邪恶和轻浮,满满得,都能溢出来。
高衙内骑在高头骏马之上,眼睛滴溜溜地在左右寻摸,看见年轻貌美的姑娘媳妇便朝着人家抛媚眼,吹口哨!
这哪里是大宋官员?哪里有半点知府大人的来头?明明是满身流氓气的花花公子嘛!
江枫瞅了高衙内一眼,便没有心情再看他第二眼,但是高衙内左右两边的两个保镖引起了江枫的注意。
左边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右边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这个老者六十有余,骑着一匹黄骠马,面瘦如刀,淡定从容,眼睛像猎鹰一样警觉!
那个姑娘骑着一匹桃红马,这个冷美人长得面白如玉,明眸酷齿,但是面无表情,阴冷的眼神。
她腰里的青倌剑表明这不是个弱如嫰柳的女子,而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
老者叫陈希真,姑娘是他的独生女儿陈丽卿。
十年前,陈希真原本在京城南营做提辖!
在京城提前陈希真,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武艺超群,殿帅府太尉高俅数次想提拔重要他,但是都被他委婉谢绝。
陈希真信奉老庄,视功名利禄为粪土,不然以他一身的能耐至少得干到安抚使承宣使了,再加上他这人生性耿直,为人正派,他素来瞧不起蔡京、童贯、高俅和杨戬等人把持朝政,肆意妄为,更不愿与之高俅同流合污,
陈希真没有子嗣,只有陈丽卿这个独生女。
陈丽卿从前乖巧异常,整天笑面如花,喜欢花花草草和小动物,遇见受伤的麻雀,断了腿的小猫小狗都会带回家包扎伤口,认真喂养。
本来一家人过得恬淡安逸与世无争,没成想陈丽卿八岁那年祸从天降。
那年庙会,陈希真带着妻女逛庙会。
逛完庙会,陈夫人带着陈丽卿大相国寺烧香还愿,陈希真坐在离相国寺不远的茶馆喝茶等候。
陈夫人还完愿,出了大相国寺,没想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陈夫人慌忙一把将陈丽卿给推开,结果自己躲避不及,被马车给撞倒了。
马车上坐着童贯府上的管家,他非但不赔礼道歉,反倒和家奴、车夫下车将陈夫人给毒打了一顿。
有过路的认识陈夫人,赶紧跑到茶馆给陈希真送信。
陈希真慌忙赶来。
看见妇人被打得满头是血,气息奄奄地昏倒在大街中央。
几个壮汉还不停手。
长得跟猪头一样的管家嚷嚷着:“打死这个贱妇!”
旁边的陈丽卿吓得瑟瑟发抖。
陈希真顿时发了雷霆之怒,
先是一脚踹飞车夫,一拳揍晕了家奴,最后将管家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陈希真教训了这个死胖子一顿,
得饶人处且饶人,
原本打算放了他,
没想到这个混账接下来的话彻底激怒了他。
“你竟然敢打我?知道老子是谁吗?我是童枢密使的管家,你他娘的活腻了!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让你吃官司,让你坐大牢,到时候你们的妻女都被卖去充当官妓,到时候千人骑万人跨……”
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这么样的羞辱,
陈希真顿时如同疯了一样,铁拳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管家的脑袋上。
七八拳下去,童管家被活活打死了!
打死人之后,陈希真带着妻女回到家中。
叫来两个徒弟。
“劳烦二位将我妻女送往沂州。”
“师父,同去吧?”
“我打死了童贯的管家,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得安生,我不能连累她们娘俩儿。”
陈丽卿抓着他的衣襟不肯离开,最后两个徒弟生拉硬拽,总算护送着她们母女连夜离开了东京汴梁城。
他们前脚更离开,
后脚官兵便到了,
绳捆索绑将陈希真抓走了。
一顿严刑拷打,
管家是童贯最信任的人,他发了雷霆之怒:杀掉陈希真。
一切齐备,就等着秋后开刀问斩了。
陈希真不以为意,尤其当监牢里的牢子捎话来两个徒弟已经顺利将陈丽卿母女送出了汴梁城。
听到这个消息,陈希真喜极而泣!
母女平安便好,他更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过了一个月,眼瞅着便是八月十五,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
想想很快便与妻**阳两隔,陈希真不由地黯然神伤。
这天晚上,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重要人物来见他。
这人披着斗篷,掩着面纱,神神秘秘地进了牢房。
那人掀开面纱,陈希真才发现来人是殿帅府太尉高俅。
“见过太尉大人!”
陈希真神情淡然。
“你不怕死?”
“人总会死,死有何惧?”
高俅微微一笑,冲着陈希真竖起来大拇指。
“果然是条汉子!”
他顿了顿,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一支玉簪子。
“陈希真,你见过这枚簪子吗?”
陈希真瞥了一眼那枚簪子,顿时便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