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唏嘘感慨一番:奶奶的,万万没想到武大居然是潘婆婆给毒死了,施耐庵那厮居然将帐算到了西门庆的头上!
县衙已经给出了结论,毒死武大郎的是潘婆婆,全县的人都可以作证,自己与此事儿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江枫松了口气:悬着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没砸在自己头上!
江枫无暇顾及潘金莲的事儿,
他的日子都乱成一锅粥了!
被绑票的韩道国赎回来了!回到阳谷县以后,王六儿抱着韩爱姐,千恩万谢地带着韩道国回家团聚去了。
韩道国全家团圆了,江枫可谓损失惨重。
整整两车药材没了!
赎韩道国又搭进去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如今要命的是李达天摊派的军饷没有了着落。
江枫为这事儿愁眉不展的时候,县衙的两个皂隶又来催了。
“西门大官人,你总算回来了!”
江枫只得故作镇定,打肿脸充胖子。
“李大人给了我半月的期限,日子还早着呢!”
“西门大官人,你可抓紧点!到期交不上银子,李大人便要下令查封你的药铺了!”
江枫一再应允,好说歹说,总算将两个皂隶打发走了。
到底怎么办?
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
找人借银子吧!
江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好兄弟吴典恩。
吴典恩是放高利贷的,手里应该不缺银子。
大清早,江枫派玳安去请吴典恩来。
玳安很快便回来了,
一个人回来的!
江枫很纳闷,问道:“吴典恩呢?”
“吴爷很忙,他说等忙完了就过来!”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吴典恩到了,他垂头丧气,脸都绿了。
江枫赶紧请他落了座。
“大哥找我何事?”
江枫瞅着他满脸的衰样,没好意思替借钱的事儿。
“兄弟,你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吴典恩恨恨地说:“奶奶的,真是邪门了!今天早晨刚开张,县里的几个大户便跑到我店里提银子,所有的银子都提空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打听了,施仁杰那个老兔崽子背后捣鬼,他告诉那几个大户我放出去的银子收不回来了,挤兑风潮了。”
“这个老小子真够坏的!”
吴典恩瞅了江枫一眼,欲言又止。
江枫问道:“兄弟,有话请讲。”
“大哥,容小弟说你一句,咱们做生意不能树敌太多,有人悄悄告诉我,施仁杰这么做就是为了对付你哇。”
“对付我?”
“你最近是不是缺银子?”
江枫点了点头。
“他知道你遇到了麻烦,所以趁机挤兑你,你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要趁着这个机会置你于死地。”
江枫明白了。
他恨得牙根痒痒:施仁杰这个老小子太坏了。
浮皮潦草地聊了几句,吴典恩臊眉耷眼地走了。
江枫正在犯愁的时候,应伯爵到了。
“大哥,有啥烦心事儿?”
江枫将缺银子交兵饷的事儿简单地说了一遍。
“大哥,这事儿还不简单!”
“二弟,你有办法?”
“你去找一个人,他们家有的是银子,只要他答应帮你,区区三千两银子,小事儿一桩!。”
江枫激动起来:“谁?”
“花子虚花二哥哇!”
江枫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卜志道死后,十兄弟剩下一个,应伯爵和谢希大找他商量着拉花子虚进来,花子虚不仅成了十兄弟的一员,而且应伯爵还将排名老二的位置让给了他。
但是江枫已经宣布退出江湖,对这些事情也了无兴趣。
他与这个邻居花子虚素无往来,没啥交情。
“二弟,我与姓花的不熟哇,素昧平生,怎么好借他的银子。”
“大哥与他不熟,但是我们几个兄弟已经与他混熟了,你在狮子楼摆一桌,到时候我们和姓花的都到。”
江枫此时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
既然应伯爵有意成全,那就去见见这位花兄弟吧。
江枫在狮子楼定了一桌酒席,他自己早早地到了!
约定的时间过了,八个兄弟陆陆续续地到了!
九个人苦等了半天,花子虚还没有踪影。
“花子虚这厮故意摆谱!”
“这小子虽然有点糟钱,但是做事哪里比得上咱们西门大哥。”
“应二哥,你实在不该将老二的位置让给他。”
应伯爵摇了摇头说:“唉,他才瞧不上老二,他想当老大。”
谢希大也讥讽道:“妓院里的姑娘都恶心他,平常装大爷,其实腰包里没有多少银子,哪里比得上咱们大哥,那才叫挥金如土哇。”
吴典恩提醒道:“听说这厮有钱,我跟他套近乎,想帮他往外放银子,酒后吐真言,这厮可怜巴巴地说所有的银子都在他老婆李瓶儿那里!”
“大哥,李瓶儿是李达天的相好,你借了他们家的银子,他反手再给这个花家,你还得给他利钱,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儿!”
江枫也觉着窝囊!
但是没办法。
又等了半天,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花子虚,终于摇头尾巴晃地到了。
众人慌忙起身。
花子虚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各位兄弟,实在对不住,县衙的几个朋友请我,实在脱不开身。”
花子虚这厮有所不知!
县衙的几个闲客请他喝酒都是受了李达天的差遣,李达天就是让他们缠住花子虚。
花子虚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这边喝得耳酣脸热,那边老婆李瓶儿和李达天正在他们家的床帏之内忙活呢。
花子虚最厉害的特点就是色盲:能把满头绿帽看成红旗飘飘。
花子虚进了屋以后,瞅了眼坐在最中间的江枫。
然后抱拳施礼。
“敢问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西门大哥了?”
江枫皱了皱眉头!
这厮长得骨骼清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找不到喜欢他的理由。
身子骨不足半口袋面沉,但是觉着自己伟岸得不得了。
满脸猥琐,但是又极其自信;
狗屁不懂,又摆出一副满腹经纶的模样;
但是如今有求于他,再恶心也得忍耐住。
江枫站起身来,冲着他拱了拱手。
没想到花子虚大大咧咧地走到江枫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
江枫只得坐在旁边。
酒席端上来。
花子虚拍了拍江枫的肩膀。
“西门兄弟,听应老三说你缺银子了?”
江枫原本难以开口,现在既然花子虚自己提出来了,这事儿反倒好说了。
“不错,想请花兄帮帮忙,等我手头宽裕了,本金和利钱同时奉还!”
“哈哈,咱们是结义兄弟,你西门老弟有了难,我花某人不能袖手旁观,自然要出手相助。”